对方的小卒在走了两步之后,就完全僵持不动了,被对方的象马困住了。
崔朝阳大爷在一旁眉头皱起,不过也是点头称赞,“怎么会这样?舍弃一切,由死求生,好凶猛的打法,但这样还远远不够。”
杜衡说:“是吗?不过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对方的防守毕竟是固若金汤,除了少了一项之外,其他的棋子根本无法吃掉,而且对方腾出的炮,开始不断地消磨着对方的棋子,扫平了一切障碍,让那两个小卒有了继续前进的能力。
秃头大爷厉声喊道:“将军!”
老花镜大爷眉头直皱,急出了冷汗,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棋盘,对方的布局防守实在太严密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杜衡不屑地一笑,“既然如此,还不如同归于尽呢,燃烧一切,燃烧自己,管他敌人有多强大,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口肉。”
崔朝阳说:“小伙子啊,你棋道太霸道了,年轻是好,但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杜衡说:“但是敌人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啊,那既然这样大家都别好过,疯狗为什么让人畏惧,就是因为它会乱咬。”
老花镜大爷取下了眼镜,用布擦了擦,重新戴上,眼神也变得越发犀利起来。
在回防一步之后,眼看下一步就要被对方将军而死,直接用炮轰开了对方的防守,折掉了最后一炮全身轻松,接下来便开始了舍身忘死的兑子。
因为比对方多两个子的优势战场,就敢如此肆无忌惮。
战场忽然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秃头大爷也是破釜沉舟,开始与对方兑换。
最终双方杀得只剩残兵弱将。
“看样子你我都没猜对呀,没想到是和棋,也好,以和为贵。”
杜衡语气严肃地说:“那么那些死去的棋子,难道就应该被遗忘吗?他们的意志将连同自己的生命,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至死不悔方得始终,复仇之陷永不熄灭!
“别忘了这里还多两个小兵,你只有一个小兵,还有一个士,终局已定!”
崔朝阳十分正经地劝说道:“小伙子,你的杀心有些太重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在这规则之道内,没有人能够逾越,仅凭两个小兵又能做得了什么?还不如直接求和,这也算不了输啊。”
杜衡握紧双拳说:“委曲求全,就已经输了。”
这时候两位下棋的大爷,终于熬不住了。
“不是,到底是你们下,还是我们下呀?你们在这里逼逼赖赖的,烦不烦人啊?说的那么火热,你们自己来下一下看看这残局谁能破得了。”
“来来来,你们亲自下一盘给我们看看,光说不练假把式。”
昨晚两位大爷生气地把这俩人摁到了椅子上,让双方对下。
当然除此之外是因为能力不足,无法观望整个大局观。
眼下明明已经到了和棋地步,对方居然还说有赢的把握,也是对于这个结局很是好奇。
崔朝阳大爷倒是有条不紊,慢慢消耗对方的步数。
只要有那个中间兵挡在中心,双王就不能碰面,对方也没办法碰将。
幕后真凶总是高高地观望,将自己置身事外,即使知道死亡已到,又能做怎样的布局改变呢?
杜衡看得出来对方卡住了自己的位置,最后两兵置于对方二三线的位置,不能再往下了。
“放弃吧,选择和棋。”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不就是多了一个士吗?看我灭了他!”
杜衡驱动双卒并排行走,并且在后方还有一位老帅顶着,以防止与对方互换,而对方也察觉了阴谋,利用中心卒挡住一步。
然而这也中了杜衡的阴谋,双兵开始试探性地攻击对方的士,不过由于对方斜线走的实在太灵活了,在九宫格里乱处窜,有一点儿难抓,但只要配合的好,还是有机会的。
朝阳大爷移动棋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棋盘对方的两个士,什么时候占据九宫格中心的。
想要吃掉对方时,发现一旦让开位置,就会碰将。
杜衡说:“你把卒回挡一步,我就吃掉你的士,这样的话消耗的步数,就能重新补回来了。”
崔朝阳发现了个尴尬的事情,自己或许是老了,居然没有算到这一步,刚才就不应该移开中心卒的位置。
他左手无力地滑动着棋子,送出了自己的士。
如若不这样做,那么下一步便是老将小命归西,然而这只能缓解死亡。
自己终究棋差一招,大意了,但是落子无悔,随他去吧。
杜衡眼神灼热,左手挥动一阵风,举起棋子掷地有声,随后化作贪婪的巨狼吞噬了对手,响亮的声音震撼了周围的人。
“二鬼拍门!”
仿佛是那地狱的大门打开,涌出无数的幽魂哀嚎,两位即将战死的士兵,被亡魂的意志所驱使着,挥动双手撕碎了对方的老将,洗刷了屈辱与怒火。
两个小卒最终赢得了胜利。
就是在场上最不起眼的士兵,居然活活的把老将给憋死了。
秃顶大爷夸赞:“厉害呀,不愧是少年英豪,硬生生将和棋局面下赢了。”
眼镜大爷说:“老邓头,话说这一顿酒钱,是不是该你请了?”
秃顶大叔不情愿地说:“不算不算,这是别人替你下的,这怎么能算赢吗?那要这么说,我手机上请个电脑外援,也能算我赢了。”
眼镜大爷发出猖狂的笑声,“赢了就是赢了,有什么好说的,你不也让开位子请了人吗?落子无悔,愿赌服输,买酒买酒。”
崔朝阳看着刚才的棋局摇了摇头,又满意地笑了笑。
“没想到被你的气势给震撼住了啊,如同山岳将倾,猛虎入市。让你瞒天过海,骗开了我移位,小伙子真厉害,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
杜衡抱拳说道:“在下杜衡杜甫的杜,平衡的衡。”
“好名字,他们一般都叫我老崔,你管我叫崔大爷就行了,这小区里没见过你啊,是其他地方来的吧?”
“隔壁荷花小区的。”
崔朝阳拍了拍杜衡的肩膀,“小伙子棋艺不错,待会与我切磋几盘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杜衡说:“乐意至极,之前语气多有激烈,还望见谅。”
崔大爷倒是洒脱地一笑。
“没事儿,年轻人能理解,争强好胜,我当年也是这样的你,在你身上我能看见我当年的影子,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很像我一位老朋友。”
旁边另外两位大爷看见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拿起棋盘就跑了。
“咱们换个远点的地方,别被他们打扰了。”
“你们自个儿回家下,别抢我们的棋盘。”
听闻这一句话,杜衡与崔大爷相视一笑,不由得发出了哈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