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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夫辛苦,这一大早就打扰你老人家,实在是情非得已。”
“大少爷客气了。”
说着走到床前,拉起孙继承一直手腕,闭目诊起脉来。诊完左手,又诊右手。良久,才徐徐开口说:
“二少爷这是惊悸过度,一时有些失心疯。”
“安大夫,二爷不要紧吧?”
朱氏一听见说是失心疯,当时就吓坏了。
“这失心疯说重就重,说轻就轻。要是能找到症结所在,治疗起来,并不麻烦。只是,不知道二少爷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
“昨天半夜出门,快明天时回来就这样了。嘴里不住声地喊‘有鬼有鬼’。”
“许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也未可知。这样吧,我先开个方子,你们照着方子给二少爷吃几剂。同时,也去请个神婆来看看,要不去城隍庙许个愿也行。”
说着,安大夫来到桌前,写下一个方子交给朱氏。
“最好还是等二少爷清醒点,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症结所在,才好对症下药。”
几个人把安大夫送走后,又回到房间,见孙继承昏昏沉沉睡着,时不时嘴里冒出几个字来:有鬼有鬼。
孙继栋看看,既然二弟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来,自己还是先回去吧,要不外甥女会等着急的。于是对朱氏和孙继焕说道:
“一大早出门,还要到庄子上一趟,就不多耽搁了,等下午我再来探看二弟吧。”
说完,又到正房和孙夫人打过招呼,这才离开孙府,直奔宋家疃的庄子上来。
“大舅舅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萧逸然迎进屋子中,孙继栋坐下就对萧逸然说道:
“舅舅到二舅舅那里时,你二舅舅正在病中,什么也没问出来。”
“昨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久病了呢?”
“谁说不是呢。听你二舅母说,你二舅舅昨天半夜出了趟门,回来就病了。请大夫看过,说是惊悸过度,有些失心疯。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有鬼有鬼’的。”
“二舅舅不会是半夜出门见到了什么吧?”
“安大夫也这样猜测。是不是真是这样,只能等你二舅舅清醒过来后,才能知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儿别急,估计你二舅舅这一病,未必还有心思算计你的事。等下午舅舅再去看看。”
“只能有劳舅舅了。”
“然儿还用和大舅舅客气?对了,然儿。我刚到你二舅舅房中的时候,你二舅舅还算清醒,竟然告诉是看见你的鬼魂了。然儿说是不是上天见你二舅舅行此不良之心,特意惩罚他呀?”
“不会吧?”
萧逸然心想,老天可没闲工夫管这些事情。
“大舅舅下午再去时,记得问问二舅舅是如何认出晴雯来的。”
孙继栋留在庄子上用过午饭,便起身进城,再次来到孙府。
“弟妹,二弟可好点了?”
“上午吃过安大夫开的药,倒是能够睡踏实了。只是还不断说梦话,说的还是鬼不鬼的。”
随朱氏来到孙继承的房间,见孙继承脸色苍白,正无精打采地斜倚在床头上。孙继栋上前打招呼道:
“二弟感觉好些了吗?”
“大哥来了?”
待孙继栋坐下后,孙继承问道:
“大哥,你说人死后真的有鬼魂吗?”
“都这样说,却没人真正看见过。”
“我就看见了。昨天夜里看的真真的,正是披头散发的然儿的鬼魂。还有一个像是传说中的吊死鬼的鬼魂,面色青紫,舌头长长的伸在外面。”
“二弟不是看花眼了吧?”
“绝不会,不仅我看见了,施立本也看见了。”
“二弟不要再想了,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大哥,你今天一早过来,是不是为那封信的事情?”
孙继栋看着床上的孙继承点点头。
“大哥,都是我一时犯浑,不该起此不良之心。”
“二弟,你是怎么会认为然儿还活着的?”
“昨天下午,我刚好路过秦淮河,在人群中看见了女扮男装的晴雯,当时心中一愣,不知道是晴雯是不是在然儿故去后,被转卖给了别的人家,还是……”
说到这里,孙继承顿了顿。
“所以就打发人暗中跟着,一直跟到客栈。又见大哥来到客栈,傍晚时分,大哥又乘坐马车,和晴雯乘坐的马车一起驶出城,看方向是朝宋家疃方向而去。夜里,我还特意到宋家疃的庄子上看了看,见院子里果然多了辆马车。所以以为然儿还活着。”
“二弟是如何认识晴雯丫头的?”
孙继栋记得萧逸然的嘱咐,特意问孙继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