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看到死而复生的外甥女,心中又高兴,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聊了大半天。直到下人上来说午饭好了,林氏才满含歉意地说道:
“看看我,只顾着说话了,走,我们吃饭去。”
席间又说起二舅舅孙继承闹的那出事,林氏狠狠地说道:
“怎么只是碰到鬼魂呢,怎么不让无常鬼把他勾了去?这样没心没肺的东西活在世上干什么?”
萧逸然听大舅母说得很,本想要阻止,抬眼看大舅舅只当没听见一样,也就没有劝阻大舅母。
“然儿,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话是真真的了。不然的话,你二舅舅刚刚起了歹念,怎么就会看到鬼魂,而且那鬼魂的样子,还是然儿的样子呢?估计就是城隍老爷得知了孙继承那东西打算,故意拍身边的神差扮成然儿的模样吓唬他的。”
萧逸然听大舅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样子,心里不由好笑,心道终于知道谣言是怎么来的了,就是这样经过一个个人的口口相传,再加上每个人的主观猜测,渐渐就变成如同真实存在的事情一样了。
“大舅母,江宁府的城隍很灵吗?”
“灵,可灵验了。”
说道城隍庙,林氏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仅这一个话题,就足足说了一个下午。什么谁家的小孩子夜夜哭不睡觉,到庙里叩拜后,回来就好啦。什么谁家是小媳妇,婚后三年都没有开怀(生育),只是到城隍庙拜祭城隍爷三次,就接连生了两胎。要不是担心晚了关了城门,林氏怕是还要继续说下去。
临走的时候,来到小院的门口,要上马车时,林氏突然对萧逸然说道:
“然儿,明天舅母一早过来,陪然儿去城隍庙拜拜城隍老爷去。”
“舅母,这不好吧,我怕被人认出来。”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现在你二舅舅还在府里养病,哪里还有人认识你。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早舅母就过来。”
萧逸然看看旁边的大舅舅孙继栋,只听大舅舅说道:
“让你舅母陪两天也好,省的总关在这里闷得慌。要不是怕人多嘴杂,舅舅都想让你两位表嫂来住两天了。”
见两个人都这样说,萧逸然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萧逸然刚吃过早饭,舅母就坐着马车来到庄子上。
“然儿用过早饭了吗?”
“舅母,刚吃过。”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去晚了,人会很多。”
萧逸然可想象不出一个小小的城隍庙,怎么会如此的香火鼎盛。不过,既然大舅母如此说了,赶紧回房稍事打扮,关键是在脸上涂上一层黑铅粉。一走出房间,大舅母就十分疼惜地说道:
“看看这是造的什么孽,好端端是闺女家,非得给逼成这个样子。”
这次出门,吸取上次的教训,萧逸然没有带小喜三人。乘坐的是大舅舅家的马车,身边也只有大舅母带来的一个丫头。坐在马车上,林氏还是念念叨叨说个不停。城隍庙就在城东门往南一点的地方,所以,并不远。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萧逸然和林氏就到了。
虽然是一大早来的,城隍庙里早已是人头攒动。萧逸然看着一个个虔诚的叩拜,不由不相信舅母的话,这里的城隍应该是很灵验的。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进入城隍庙中。好在一应的香烛纸钱,都是大舅母在家里准备好,一起带过来的,由带来的丫头捧着。萧逸然和大舅母很快来到城隍庙正殿。
“然儿,快跪下给城隍老爷叩头,心里有什么愿望就告诉城隍老爷。”
萧逸然听大舅母一点都不忌讳,而是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不由抬眼四处看了看,还好,并没有人主意她们。于是听从大舅母的话,抬腿迈进门槛,跪坐在城隍爷塑像前的蒲团上。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之后学着别人的样子,双手合十举在双眉间,心里默默祷告:
城隍老爷,萧逸然特来告罪。前几日夜间,弟子出阴神带郑欣欣姐姐的魂魄,前去阻止二舅舅孙继承和施立本想以弟子诈死为由实施敲诈的打算,实在是迫于无奈,还望城隍老爷原谅则个。
萧逸然之所以要如此说,是因为她好像在某本书中看到过,城隍就类似阳间的城主,是主管一城之鬼神的。萧逸然出阴神,并带着郑欣欣的鬼魂在江宁府行事,自然有些对城隍爷不敬。
正当萧逸然还要祷告点什么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呼喊:
“白杨,该走了。”
萧逸然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扭头看去。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在其身后还有一位略大些的少年,正在扯他的衣袖。
白杨,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萧逸然此时已经没心思祭拜城隍爷了,心里脑子里全是白杨这个名字。萧逸然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无比,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或者见过此人。再抬头时,刚好看到叫白杨的少年依依不舍地从自己身上移开目光。
萧逸然见到这一幕,心头没来由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