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了一点,脸上挂着一副尴尬的表情,他撩起门帘叫了外头坐着的揽月进来:“揽月!快......快进来服侍公主,公主身体不舒服!”
揽月钻进了马车坐到顾宛颜身边,替她拧开水囊递给她。
顾宛颜喝了一大口,脸色有点苍白。
揽月转头对崔东田说:“我们公主是这样的,之前来汾国的时候,坐马车吐了一路。”
崔东田看了看顾宛颜虚弱的样子,似乎很心疼,他想去安慰一下却又好像有点介意,犹豫了半天只吩咐揽月好好照顾顾宛颜,自己闷声换到另一架马车上去了。
见崔东田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顾宛颜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渐渐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一手平抚着胸口:“咳得太用劲了,差点真的吐出来了!”
说完,她伸手去撩车帘,看见楚澜衣仍然在旁边跟着,便放心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起觉来。
塞外并非楼兰国的领土,而是在另一片大洲上,几天后马车行驶至了海边的岸头,他们要转乘船。
顾宛颜一听说要乘船过海,内心十分激动。虽然说楼兰国是个岛,可是顾宛颜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海船,甚至也没有见过海。此行居然要乘船渡海,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和揽月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景色简直令她屏住了呼吸。
这片海滩不知为何,不像她平日里听别人描述的海滩那样,是黄灿灿的、金色的沙滩,这里的海,海岸上居然一整片五彩缤纷的鹅卵石。纵然这和她脑海里曾经幻想的沙滩完全不同,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鹅卵石海滩,似乎要更美!
奇特的鹅卵石海滩,与青蓝无际的大海——太美了!
活了这么大,头一次与茫茫的大海靠得如此之近,她觉得自己肌肤的每一寸都被镀上了海水湿咸的气息。
楚澜衣走了过来,隔着黑纱不以为然地啧啧嘴:“你不会没见过海吧?”
顾宛颜不理他,仍然陶醉着。这时候,崔东田走了过来,手顺势搭上顾宛颜的肩:“夫人看来很是喜欢沿海城镇,以后有空,常来便是。”
顾宛颜不再沉心与美景之中,尴尬地微退半步,看了看崔东田:“好。”
“夫人身子可有好些?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就要上船了,船上可能会更难受。”说着,崔东田面上略过了一抹不自然,“夫人可能要再忍耐一下了。”
晕马车是假的,不过——晕船倒是真的。
第一次坐海船的顾宛颜,经不起这在风浪上摇摇摆摆的折腾,当真是吐了又吐,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崔东田说的没错,她确实要再忍耐一下了。
就这样,忍耐了三天,船只终于抵岸,抵达了另一个国家。
下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虚的不行,因为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所以走路轻飘飘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楚澜衣走在顾宛颜后面,望着被揽月搀扶着的她的背影,藏在黑纱下面的脸上挂起了一抹忧虑的神色。
崔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顾宛颜身边,楚澜衣见状,下意识地去摸配剑。
不过崔衡只是在她身边停留了一瞬,冷笑了一下以表嘲讽,然后就走开了。
顾宛颜哪肯示弱,强撑着不要揽月再扶自己,坚持自己走,步行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那么想吐难受了。
可谁知道,下了船居然又要坐马车!
她无力望天,塞外居然是个这么遥远的地方?
又是四天的车程,他们终于到了塞外。
下了车,她的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远处是连绵的山地,脚下是满是粗砂砾石的荒漠,没有见过的看起来干枯的树木零星而立,风一吹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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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顾宛颜对这塞外的气候实在难以忍受,这里不同于东城,也不同于汾国,半点湿润的气息都无,一呼吸只觉得鼻腔涌入一股子干冷。
她来前早已听崔东田说过这边的夜里比汾国要冷得多,还好带上了胥东给她的那件斗篷。
入夜,她穿着斗篷,坐在帐篷边上想,自己何曾想过这件斗篷会在五六月份的时候被她穿在身上?
这会儿也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她边烤火边打量四周,好像崔东田一行人都躲在一个帐篷里。
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神神秘秘的,她想。
楚澜衣也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说:“很明显,他们对我们很防备,一到塞外,便和我们隔开了。”
顾宛颜点点头,似乎并不感到奇怪:“那可不是,哪有人要带着想要谋反的国家的公主一起商量谋反事宜的?”
楚澜衣咋舌:“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雅致开玩笑。”
顾宛颜抬头看满天的星星:“这个时候?越来越接近胜利的时候,你不觉得兴奋吗?”
楚澜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