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药喝了。”药碗递过去,放到非鱼的手里,柳絮溢出一声叹息,没有看她转身离去。
随手将药泼向树根,清瘦的手指松开,青花瓷的碗落在地上碎成千万片,而始作俑者却带着淡淡的笑,调皮的像个孩子,任由一股大力将她揽进怀里。
“为什么不好好喝药?”宁王问。
“苦,我不喜欢。”非鱼答。
“这些药又苦又涩,以后可不可以都不要喝?”
商量的口吻,可怜兮兮的模样,宁王笑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非鱼这个样子,比起从前的精明恨绝,更爱这一刻会撒娇,会不开心的她。
至少——这样会让人举得她是有血有肉的,是活着的人。
“你说呢?”宠溺的刮了刮非鱼的鼻尖,宁王加深嘴角的笑,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
叹息着咂咂嘴:“王爷一定不同意,王爷要我活着,好好的活着,如果我死了王爷会失望的。”
“知道就好!”笑了笑,宁王对外吩咐:“从新把药端进来,本王要亲自喂小鱼儿喝。”
一碗汤药喂完,非鱼都乖巧的趴在宁王胸口,虽然药很苦但是她始终什么也没有说。过了许久,久到连她自己都以为猜错了的时候,宁王开口了。
宁王说:
“渭水阻我大军前行,本王以为只要有了船就可以渡河,可是本王却忽略了孟子络的三十门红衣大炮,还有他麾下训练有素的水师。”
叹了口气宁王接着道:“本王如今进退两难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小鱼儿,你生就了一副七巧玲珑的水晶玻璃心肝,比谁都聪明,你说该怎么办?”
“王爷都想不出方法,我一个丫头片子又能想到什么?”
喝了药兴许是困了,非鱼的脑袋动了动,在宁王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然后偎过去靠着。
她喜欢他抱着她的感觉,喜欢他身上的温度,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冷了。
“是吗?”宁王反问。“在本王心里你可不是一个小丫头这么简单,你的智慧每次都能让本王惊艳。”
“王爷,你信得过我吗?”仰头虽然看不到宁王的样子,但是非鱼还是这么做了。
“本王相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说怀疑从前有过,但是无月的死已经让非鱼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心甘情愿为吾所用,所以现在宁王一点也不怀疑非鱼的忠诚更不怀疑她的仇恨。
“王爷相信我,就一定有破敌之策。”
扬起嘴角笑容灿烂,那一刹那就连满园熬梅都失了颜色。
“本王期待着!”
同样扬起嘴角,宁王笑得邪魅无比,俊美无俦的容颜犹如俯瞰六合的神,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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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鱼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连着三天不出门,谁也不见,谁也不允许进去,就连送饭的丫鬟小厮也只许到门口。
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在做什么。
直到三天后宁王推开那道紧闭的门扉,一眼就看到蜷缩在软榻上熟睡的非鱼,而桌子上摆着一些木头制作的模型,一排一排十分精巧,让人怀疑这些东西真的是出自一个瞎子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