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枫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闪开,这实在是不合理啊,按理说自己一个秀才,对方一个进士,秀才向进士行礼是理应的,这就像是一个晚辈对于长辈的尊敬,常理来说这是一个正常的环节,就好像是谈生意总要客套一番,扯些其他话题一样。
可是,对方竟然躲开了,嘴里还说着担待不起,难道对方对于自己要说书这件事真觉得如此的恶劣,一点好脸都不给,岳枫仔细看向对方时,对方的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厌恶,反而是正色中带着些许的歉意,这可把他弄糊涂,索性现在不是迷糊的时候,岳枫再次行学生之礼。
“老先生说笑了,您为官之时造福一方百姓,卸任之后育出良才无数,着实让人钦佩不已,晚辈行学生之礼,您有何担待不起,您要是不接受,学生就不起来了。”察觉到对方对于自己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厌恶,岳枫这里耍了一个小小的无赖,要不然明天传出自己行礼被老先生躲开的消息,就算是自己说书的原因被人们接受,这也是一个履历的污点,尊师重道可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好,那老夫就受这一礼了!”老者严肃的回礼道。
“礼既然已经受了,那么老夫问你,岳枫你是不是要去当一个说书的?”老者脸色一正,严厉的看向岳枫。
“是,学生正是如此打算!”岳枫直视老者的双眼,毫不躲避的直面回答。
“荒唐,你十六岁就秀才在身,称的上是年少俊才,虽然之后出现意外,但是你现在既然已经醒来,不在家中努力读书,以便考取功名,反而出来琢磨这些铜臭之物,还要下贱的当一个说书得,这不是枉读你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吗!”老者大声的呵斥着,眼中暗藏着痛心。
“先生有所不知,晚辈实在是迫不得已,”岳枫面露痛苦之色;“想我岳枫十六岁考取秀才,一时名声大振,加上家里家境丰厚,父母宠爱,去到哪里都是风光无二,不知道在这京城中有多少人羡慕不已暗自嫉妒。”
厅内的众人听到岳枫此番话,互相点着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当时的岳枫风光无二,前途大好,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姑娘想要嫁入岳府,嫁给岳枫,一时间岳枫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让他们这些人好生羡慕,年纪大的是想要有这样一个儿子,年纪小的是想着为什么自己不是岳枫。
“怎知,命运无常,都怪我持骄纵横,自目狂大,与他人争锋吃醋,害了我的父母,”说着说着,岳枫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用力之大,仅仅只是片刻,右侧的脸颊就已经红肿,而岳枫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哭腔,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三年后再醒来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父母二人因我而去,家中钱财散播殆尽,我是多么想要一死了之,不再忍受这股失去双亲的痛苦;但是,我不能,岳府还有许多家仆守着我,照料着我,他们一生下来就活在岳府,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我如果就此死去,他们又该怎么办,我父辈辛苦创下的偌大家业又该怎么办,我不能自私的死去,我要活着,努力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我要将岳府重新辉煌起来,先生,您能理解我的痛苦吗?”岳枫哽咽道,一丝丝泪光在脸上慢慢滴落。
一时间,楼内寂静无比,每个人都带着同情之色看向岳枫,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与此,子欲养而亲不在,更有甚至,似乎是岳枫的话语带动了他们相同的经历,抽泣声慢慢传开。
“每个人的人生不同,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苦难,在你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必定会失去一些。茶楼就不说了,毕竟你父辈就是商人,那么说书呢?当你说出要为双亲守孝三年的时候,老夫实在是赞叹不已,原以为你要用功读书,可是你既然要当一个说书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表示同情,而是继续大声的呵斥道,只是眼中的那抹愧疚更深了。
“请问先生,我们读书的追求是什么?”岳枫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的疑问,反而是擦边提出了间接的问题。
“读书的目的当然是考取功名,报效国家,为国家治理一方沃土,舒展胸中的才华!”老者毫不犹豫道,因为这个就是所有读书人的未来道路。
“那么请问先生,教化众人,领众人感悟人生算不算?”岳枫接着问道。
“读书就是教化众人,教给他们知书达理,这当然算。”老者隐隐约约已经感到有些不妥,但是自己本来就是开学馆教育人的,实在是没有借口否决。
“那么先生,我做一名说书的没有错了。”岳枫淡然道。
“荒谬,难道你认为在茶楼里面说书就是教化众人,可笑至极!”老者怒极笑道,眼神荒谬的看着岳枫。
“请问先生,我在茶楼说书,您在学馆说书,同样是说书,为什么我就是荒谬,而您就是教书育人?”岳枫眼睛一睁反问道。
“哼,我在学堂教的是圣贤之书,难道你要在茶楼开办学堂,教在座的各位怎么读书,怎么做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在座的有些人可是学富五车,钻研学术多年,你身为一个晚辈来教育前辈,你还记得读书时的尊师重道吗?”老者用力一拍桌面,惊得茶水四溅。
“先生言重了,晚辈既然要在茶楼里面说书,那么说的当然是说书人应该说的故事!”岳枫急忙解释道,开玩笑呢,老者的这番言论实在是危害巨大,轻飘飘的就让岳枫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现场就没有比岳枫晚辈的,此刻听到岳枫要教育他们这些前辈读书,有的人已经是面露怒容,准备呵斥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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