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想出了个搭讪之法。他故作不解地问道:“对了。在京之时,也没听说过小皇叔与陈家的小姐有什么渊源。如今听得大家都在传言,这千里追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煜唇角一牵,勾起一丝冷笑。心里忖道:哼哼,还不是要感谢你派的杀手给我们做的大媒。口里却是应道:
“这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吧。我去年受伤昏倒荒山,被她所救,因我急着回京办事,一时竟与她错过了。今年我去四方游历之时又碰到了她,也是上天怜我孤苦,竟对她一见倾心,后来因皇上急招,我们又再次错过,这才有了后来她来军营找我的事情。”
杨弘煊一听杨煜的话头,就知道这人指的恐怕就是自己派去的杀手一事。两人皆心知肚明,面上却皆不动声色。
看着一本正经喝茶的杨煜,杨弘煊只得哂笑道:“啊……啊,那真是,缘分,缘分啊!”
说完,心下却很有些不信,他轻轻转动着茶杯,不甘道:“说起来,这女子怎会孤身一人在荒山……”
杨煜微微扯了下唇角,“这就要刨根问底了吗?也好,借你之口为九儿正名倒也不错。”
男子轻抬眸扫了眼对面之人,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不欲让外人知晓般轻声言道:“她是跟随鬼医门主在山上学习炼丹之术的。在来边城之前,她那刚刚晋升武圣的师父便四方游历去了。她便接掌了鬼医门的门主令。所以,我这残破之身,以后还得多亏她的调理呢!”
说完,男人一如往常挺直了脊背,随手端起了面前的细胎青瓷碗。
他不再言语,也不去看那旁边面露惊诧,若有所思的男子。
他只是看着手中那清茶氤氲的缕缕白烟,和越发显得青碧欲滴的茶水。想起这瓷器的出产地可不正是那烟雨迷离的江南,就如和女孩儿初见时,那一抹纯美恬静的冰洁气息。两人初识的那绿意蓊郁,奇花异草的百花谷……
杨煜心里不由便泛起一股暖意,唇角终于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要说起这鬼医门,还要从杨煜派风去扫了千叶门的老巢说起。
虽然当时将千叶门几乎是连根拔起,但最后还是跑了祸首叶雨,让杨煜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些耿耿于怀。
此事过后,那门派中却是被留下了很多的帮众。风派了人一一审查后发现,其中很多人都是被拐或是被骗来的童男童女,在进门派的时候都被灌了药,如今只知道有门派,而不知有前事。还有一些更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可怜药人。
因为杀了他们着实无辜。而放了他们,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离开门派能做些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后来杨煜便干脆一股脑将他们送进了百花谷中。
直至后来找到了九儿,九儿便命人拿着那黑色的小木牌,也就是前面所说的千叶门的门主令,把这些人重新组合了起来,又派了人统一管理,传授武道医术,更是将叶雨曾经垂涎了许久,却一直寻而不得的千叶门藏宝洞也挖了出来,全部运到了百花谷中。
这便等于是将千叶门端了个干净。杨煜就给起了个《鬼医门》的名字,让九儿自己做了这鬼医门的门主,她对外的师傅自然就是那个叫清风的炼丹师了,这也算是正式的开帮立派了。
听得杨煜一语双关的说着自己和妻子受伤的经过,杨弘煊的心里也是一时间翻江倒海,懊悔不已。现在他是恨透了董晓月那个该死的蠢女人,为了一个破世子的位子,给自己树了这么大的一个敌人。
到底是做惯了戏的人,这杨弘煊心里再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异色,仍旧诚恳言道:“侄儿听闻小皇叔此次大捷,却是出了一个通敌的叛逆,侄儿听闻,真是义愤填膺。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董秀颖还真是胆大包天!不但自己私自离京,还跟外贼勾勾搭搭,简直是罪该万死。如今皇上已经是下旨秋后问斩了。而那个董太傅……这个人,却是个大大的忠臣,一直对天启忠心耿耿,又毕竟曾是侄儿的恩师,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侄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恩师被那逆女连累而丢了性命,万祈皇叔就看在我的薄面,怜其老弱,准了其告老请辞。就饶过他吧。”
杨煜心里不忿,冷冷哼了一声:“一个官家嫡女,私自出京,已是失德,竟然还私通外贼,做窃国之举,简直不可饶恕。那太傅虽然看似无辜,实则却是最该罚的一个,家宅不宁,罔顾人伦,他难道就没有管教不严,纵放之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