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立东!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王彩凤捂着半边脸,头发也散落下来,一阵强风刮过,头发铺满了她整张脸。“我要和你离婚!”她发疯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了起来,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离就离。”尚立东左手摸了摸右手,辣疼辣疼的,他忽然有些后悔,那股不知从哪来的男子气概莫名的消失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可话赶话,他又不得不同意。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尚立东的脸忽然一阵辣疼,他捂着脸,望着父亲悬在半空的手,一脸疑惑,委屈的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爸,你为什么打我呀?”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个没出息的样,就知道打媳妇。”尚全缓缓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面无表情,大声斥责:“彩凤是你的媳妇,媳妇是用来疼的。彩凤她说的没错,你窝囊,只知道在家里威风,在外面连屁都不干放一个。”
说罢,他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儿媳,挤了挤微笑,说:“彩凤啊,立冬就是糊涂,看在爸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计较,是他混蛋,你回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至于离婚嘛,这可不能随便说,你们都不是小孩了,组成一个新家庭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说:“爸知道你孝顺,可我自由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心意我领了。至于忆梅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一直拉扯她长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说罢,鼻头不由酸了起来,他捏了捏鼻子,往上吸了口气。
王彩凤听完,抬头看了一眼尚全,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只愣在那里。
尚全忙在儿子肩膀拍了一下,“还不赶紧给媳妇配个不是,夫妻嘛,哪有什么仇啊,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媳妇,对,对不住啊,我刚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上手了,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上去。”尚立东站到王彩凤面前,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还没放手,王彩凤一转身,走了。
“媳妇,媳妇……”尚立东忙喊。
尚全蹲下来,继续摆弄着锅里的面糊,他把锅端到屋里,又走出来,把外面的火扑灭,蹲在门口,意味深长的说:“儿子,和彩凤好好生活,回去好好对人家,你别忘了这媳妇是你用雪梅的命娶来的,那你就应该对不起雪梅,好好经营好你的家,好好对她两个儿子,我知道彩凤喜欢男孩,她会对思成和思格好。”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就是忆梅可怜……你放心吧,只要我老头子有一口气,还能动弹,就绝不会麻烦你们,我会把忆梅拉扯大,向雪梅交差。”
“爸……”尚立东耷拉着脑袋,心里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尚全摆了摆手,说:“面糊已经凉了,我要去喂孩子吃了。你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说完,两个手撑在膝盖上,艰难的站起来,走到屋里,紧紧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
“爸,我们家的桃树有两处,小屋边上刚好有一片,交给你,这样你和忆梅也好生活。”说完,鼻涕眼泪擦了一把,转头走了。
尚全紧紧地靠在门上,听到门外儿子的声音,慢慢的流出了眼泪,顺着不断下滑的身体,缓缓的下来,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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