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呀!对不起,我来晚了,您老可千万别再来找我了。”
一大早,天还蒙蒙亮,桃林砖房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漆黑的棺材在被拍的啪啪作响,配合着凄惨的哭喊声,形成一幅孝女哭天喊地的的样子。
尚立东在棺材旁守了一夜,后半夜就撑不住了,呼呼地睡了过去,正做梦呢,忽然被这一阵哭喊给吓醒了他,他梦睁开眼,可能是熬夜的缘故,一阵刺痛,缓了好一阵才看清楚是王彩凤,她站在棺材旁痛哭流涕。
尚立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一把,没错,就是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让爸回家嘛,过来干什么。”
“我……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不一大早就来送爸了嘛。”王彩凤揩了把眼泪,噘着嘴向棺材望了一眼,心里一阵发慌,忙往边上站了站,昨晚上尚全的鬼魂可是把她吓得够呛。
“呀!今个太阳怎么从西边升了,和你过日子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自己错了呢。”尚立东围着王彩凤转了一圈,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嬉笑着。他为昨天晚上的事而自豪,这可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具有男子气概的事了。
王彩凤被嘲弄的有些火了,她斜了一眼,伸出一根指头晃动中指了指尚立东的脑门,说:“尚立东,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偷存折的事老娘还没给你算账呢,要不是看在爸的份上,我是不可能原谅你的。你还在这给我嘚瑟,嘲笑我,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她走到丈夫身边,哼的一声,走了。
尚立东正得意呢,王彩凤的话像一盆凉水一样哗的一下浇了一头,给他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原来在她眼里自己始终不是个男人,尚立东想着,昨日的风光一下子荡然无存,乖乖的蹲下来,跪在父亲的棺木前,等待出殡。
在自家的桃林下,尚立东已经请人为父亲挖好了墓穴,里面深足四尺二,用红砖垒过。
八点刚过,按老祖宗规矩,尚全的棺木在儿子的啼哭中封棺。在哭声中封棺,代表着人死封棺一切希望破灭的哀伤,以及死人灵魂转世上得天堂的祈愿。
尚立东披麻戴孝,随着送葬队伍的步伐,跪一阵站一阵。头上白色的孝帘从头顶盖下来,遮住整个脸盘,代表着送别亲人的哀伤不轻易在他人面前显露。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陶瓷小盆,里面点燃着为尚全引路冥币的灰烬,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孝棍,缠满了白色的葬花。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一边哭一边发抖,姚九堂在一旁搀扶着,为他引路。
在桃村,老人去世哭的最伤心的会被歌颂为孝子,在村里千古流传,没有人在乎你平时怎么样,他们眼里看到的孝与不孝的标准就是死亡时的哭声,最好你能感天动地,否则你就是不孝,将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列举的反面典型。
尚立冬也算是有良心,尚全辛苦了一辈子,虽说没有风风光光的大葬,但是也算有心,各路礼数都尽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几个孙子孙女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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