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难色,叹了口气:“严嘉,你今天上午,是不是说了什么重话?齐临他好像挺生气,说不想吃饭。”
严嘉默默腹诽一句,她差点丢了小命还没生气了。想了想便道:“他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然会吃的。我们别管他。”
但很显然,齐临是真的生了气,一直到晚上严嘉离开博物馆,也没有下楼吃东西。她专门在办公桌上放了好多零食,但一点都没被动过。
她本来想上楼给他道歉,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错什么。他那是人干事?她和张阿姨收拾地上的死麻雀,都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别提多恶心。
因为最近天气热,齐临晚上经常睡在院子里的吊床。第二天,严嘉早早来到博物馆,来到后院一看,果然见到齐临睡在大树下。
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半躺着。他手上拿着一个树杈做的弹弓,正在用子弹射对面的一个稻草小人。
严嘉看出那弹弓没什么杀伤力,子弹似乎也只是纸团捏成的。便放心大胆地走了过去。
但在她走过去,看清他射的那个稻草小人后,她不由得有点傻眼。
她能说这家伙的美术功底确实很不错么?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稻草人的原型是谁。
齐临抬头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拿起弹弓射对面的稻草人。
对他这近乎于幼稚的举止,严嘉哭笑不得:“就这么讨厌我?”
齐临哼了一声,不回答她的话。
严嘉想了想,走到他对面,将那个稻草人拿起来,然后正对着他,指了指自己:“我就在这里!”
齐临嘴巴鼓了鼓,将弹弓举起,眯着一只眼睛,认真地瞄了瞄严嘉的胸口,又抬上去,瞄了瞄她的脸。
严嘉有那么一瞬,以为他真的会射向自己。
但是他也就是瞄了瞄,然后将手放下。
严嘉笑了笑,抱着稻草人走过来:“你的手工不错,但是拿别人的样子做成稻草人泄愤,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这个稻草人我拿走了。”
她刚转身,忽然觉得头皮一紧。
因为天气太热,严嘉最近都将长发束起来,在脑后扎成高高的马尾。
“你放开!”马尾被齐临抓住,严嘉动弹不得,她气急败坏地大叫。
只听齐临道:“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我要把你的头发剪下来。”
严嘉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生气,所有用这种方式报复。但这个方式也未免太幼稚太奇葩!
不过他思想实在异于常人,严嘉毫不怀疑这是他能做出的事。
为了保住自己可怜的头发,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和他拉扯:“你放开!”
齐临却是紧紧抓住不撒手。
严嘉挣扎了半响,也没成功,气急之下,干脆微微侧身,踹了他膝盖一脚,又狠狠在他光脚的脚面踩了一下。
大致是吃痛,齐临终于是松了手。
严嘉转身警惕地道:“你要敢动我头发,我就打电话告诉齐大哥,说你在这里成天碍事,让他把你带走。”
齐临一只脚踩在那只被严嘉踩痛的脚背上揉了揉,不满地看着她。
严嘉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这家伙,情商智商直线下降,她舒了一口气,抱着稻草人,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严嘉和齐临算是闹掰了。
当然,严嘉不可能跟这么一个奇怪的家伙生气。只是她叫他,他基本爱答不理,下楼看到她,也目不斜视。
严嘉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做得似乎是有点过分,毕竟他是齐伯伯的儿子,齐风的弟弟,而她的身份也只是齐家的员工。
想了想之后,挑了个合适的时间,打电话给齐风,将这段时间她和齐临的事,给报告了一遍。
齐风听完她的话之后,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忽然笑着问:“你是说,你说什么齐临都会听你的?”
“嗯,齐临脾气挺好的,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也都会听。”
“那可真是稀奇了,在家的时候,他要做什么,别说是我了,就是我爸妈的话,他也一句都不听。不过他脾气确实挺好的,虽然不听别人的话,那也是我们说东他说西,也不太会发脾气不理别人。他竟然会跟你生气,也算是头一回。”他像是思忖了片刻,语气认真道,“小嘉,我知道齐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他从小到大,只和部落里的人相处过,离开非洲后,除了家人就是他那个脾气比他还古怪的导师。也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过,更加没有社会经历,有些行为别说是你,就是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还希望你能多包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和他讲和吗?”
可怜天下哥哥心。
严嘉理解齐风的心情,当然也不能拒绝自己的老板,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