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让喜子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好的生活。唉,可惜,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眼看就错过了。”
“是啊,可惜你们放弃了,不开发了,我——”周老显得有些失落,两只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王光辉又仔细地在那张图纸上反复地比划了一阵。
“周老伯,如果我们不放弃——”王光辉试探着问,“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们付现钱,我就同意拆迁。”
“周老伯,你家的旁边,这两户,他们也是你这种态度吗?”王光辉有意刺激周老伯。“你要知道,你的房子拆了,旁边这两户不拆,那结果还是等于零呀。”
“这两户?王老板,我看你也个好人,这么对你说啊,我呢,是这一片拆迁户推选出来的维权小组的组长。这几户人家都说了,全听我这个组长的。”
“哎哟——你们还成立了维权小组?有组织的?”王光辉好像被吓了一跳。
“是啊,总组长是一个叫王光明的小伙子,他还有十几个手下,个个年轻力壮。”
“哟,人手还不少啊,这么多人,他们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呢?”
“正是啊,问题就在这里啊。别看他人多势众的,可是,他没有什么资金实力呀。开个会吧,就招待一瓶矿泉水,连顿饭都没有。更别说我们这些组长,那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出力受累那都是学雷锋,一毛钱的报酬也没有啊。”
“那哪行啊,这不是剥削人吗?又要马儿跑,又不给吃草?”
周老伯被王光辉激将、煽动起来,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成了一个毫无防备之力的人。
田力在一旁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就顺着王光辉的意图问道:周老伯,你刚才是说,你家旁边这两户,都会听你的?你确定?
“确定啊,这两户,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平时相处那就跟一家人似的,没问题呀。所以,我意思呢,你们就不要放弃了,可以开发嘛。”周老伯的眼神里已经有几分恳求的味道了。
王光辉大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出牌了,这才不急不忙、呑呑吐吐地说:是啊,周老伯,如果拆迁户都是你这样的态度,那当然可以开发,是吧。也许,好事多磨。不过,像你这样的老实人、正派人,不应该让你吃亏呀。
“不不,我吃不吃亏的没关系呀,我自愿配合拆迁。没别的,我只要求付现钱、付给我。”
王光辉从周老伯的话中听出,他特别强调“付现钱、付给我”,可能这才是关键所在,只要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其它的就不是问题。于是,王光辉变成一副豪侠仗义的模样说:对啊,没问题,全部现钱,交你手里,我们只认你呀周老伯。
“那——那,那你们到底放不放弃、开不开发呀?”周老伯现在已经变得焦急了。
王光辉有意低调地说:看在周老伯这么热心支持的情分上,啊,要不——我们就建几栋房子试试?
“行啊,建几栋,没问题!”周老伯附和着,表情已经阴转晴了。
王光辉再次在桌子上摊开那张地形图,他用红笔在图上划了一个框,递给田力说:这一片,面积大约20亩,拆迁对象主要是这家船舶修理厂,这是一家亏损国企,区政府说了算。另外就是这3户私人住宅,周老伯如果说话算数,那就——用他的二证作抵押,先给他10万元定金,如果3户人家都同意,就签订合同,按原定标准发给拆迁费。
田力点着头说:是,明白。
王光辉补充道:让周老伯转告其他拆迁户,就说我们公司只建这几栋房子,拆迁拆不动的地方就不要了。
田力接着说:是,明白。我们不说,让周老伯去说。
……
就在王光辉与周老伯神聊的时候,他的妹妹王丽辉到公司来了。她进了公司大门,直接就去了祝建平的办公室。
她把一张式样精致的邀请书递给祝建平说:你该请我吃饭。
“这是什么?”祝建平接过那个邀请书。
“这张邀请书,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是我的一个朋友,专做活动策划的,这次会议活动,就是他们以房地产行业协会的名义组织的。参加的都是有关权力部门和学术机构,参加的企业必须是上市公司。”王丽辉说话的神情有几分得意。
“‘房地产与宏观调控理论研讨会’?凭你的私人关系,让我走后门进去参加一个会议?”祝建平把邀请书还给了王丽辉。
“你看看清楚,会议地址?”王丽辉再又将邀请书放在祝建平手里。
“会议地址——北京?住建部?”
“看清楚了吧,这场会议可不简单,住建部的官员肯定参加。你想想吧,全中国有多少房地产企业的老总,想参加这个会议?想得到这次会议公关的机会?并且,我那位朋友还说,这是一次可以自由发言的学术型会议,总理也有可能会出席呢!”王丽辉说着,把那张邀请书抢了过去,装作生气,“你如果不想去,那我就送给别人去。”
“我……”
祝建平想拿回那张邀请书,王丽辉故意不给。她将邀请书藏在身后,同时引诱他伸手来取,乘个空子,上身就与他贴在了一起,并顺势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这时,她心里期待着他伸手来抱她,但他却像被怔住了一样,满脸通红,身体僵直地举着双手一动不动。
不早不迟,恰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祝建平心里急闪过一个念头:“千万别是王光辉来了”。然而偏偏不是别人,正是王光辉!
“啊……”王光辉想转身离开,但是来不及了,一时语塞。
“喂!你混蛋!谁让你进来的?也不敲门!”王丽辉娇嗔地骂了一句之后,才把抱着祝建平的双手缩回来。
“好,好,我……”王光辉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看你看,闯祸了吧。”祝建平调侃着,给自己下台阶。
王丽辉单膝弯曲、双手侧握,学着电视剧台词妩媚地说:全是臣妾无心之过,真真是给皇上添乱了呀。
说完,她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改了语气:你等着,我这就去我哥那里讨回公道。
王丽辉从祝建平那里出来,三步两步上了楼,来到王光辉的办公室。王光辉正在跟田力说着话,王丽辉上前一把扯住田力的衣领,把他拉出门外,然后顺手关上了门,再往沙发上重重地一坐,装作不高兴地说:哥,麻烦你,给我说说祝建平。
王光辉沉住了气,对妹妹反复观察一阵,然后有点无可奈何地说:祝建平,男,33岁,法学学士、经济学硕士,光辉置业总经理,目前未婚,其未婚妻正在国外进修,将于明年学成回国。
“还有呢?”王丽辉脸上有了一丝含意复杂的笑容。
王光辉在大班椅上伸了个懒腰当作掩饰,接着说:3年前,他的哥哥祝建光,是我们的市委书记,人称‘三多书记’:钱多、房子多、女人多。我原本指望书记给我一些帮助的,没料到,一个情人举报他了,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判了无期,唉,真是可惜啊。
“哦,原来祝书记就是他哥哥?”
王光辉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丽辉,我是你哥哥,必须对你实话实说:你若对他有意思,我不仅不反对,反而乐观其成;但要告诉你的是,成功概率不到三成,因为你这盘菜,不对他的口味。
“口味不同,才有新鲜感呀。再说,若不亲口尝试,怎么知道他喜欢哪一种口味?”
“我们商人,都知道规避风险。所以,你也要掌握好分寸哦。”
“不要你管。”
王光辉还想说什么,王丽辉已经转身走了。
王丽辉下了楼,重又回到了祝建平的办公室。田力正在跟祝建平谈着工作上的事,见王丽辉来了,怕被她再扯衣领,他就知趣地退走了。
王丽辉也不说话,只是从各种角度欣赏着祝建平。
祝建平被她看得心慌了,说:怎么啦?你哥骂你了?
“都说‘女追男,隔层纸’,我怎么没有看见,那一层窗户纸它在哪里呢?”王丽辉说着,用眼睛直视祝建平,想给他一点压力。
祝建平镇定下来说:你哥没告诉你吗?我的情况?
“说了,他说你目前未婚呀。”
“嗨,我……”祝建平有点语无伦次了。
王丽辉一步一步走近他说: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结束?
“我生怕会浪费你的时间啊。”
“不怕,我这人,其它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
“不是,这……”
王丽辉把他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在他嘴唇上浅浅地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出门时留下一句话:不急,你考虑三天时间,再给我答复。拜。我去东方艺校,给学生上形体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