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那些罗刹鬼拉扯了几把,未免有些狼狈,公主遭此羞辱,气的要跳楼,我急着去救公主,情急之下,只好将公主抱住了……”说到这里,便又噗通一下跪地,说道,“求皇上恕罪,我当时不过是想救人的,因此就没‘授受不亲’,没想到因此公主就说我同她有了肌肤之亲,还哭着说回宫来之后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定夺,惩罚奴才,奴才想来想去,还是先跟皇上坦白了。”
康熙目瞪口呆,说道:“竟是这种事?”四爷面色很是沉痛,说道:“皇上,其实方才奴才请皇上开金口许诺,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此事的。”
康熙说道:“可,建宁只字未曾跟朕提起。”
四爷略略思索,才说道:“那……或许是公主见到皇上,久别重逢太过高兴了一时忘了说,日后想起来大概就会说了……又或者是公主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同皇上说么?”
康熙狐疑看他,道:“……哼,可是建宁在朕跟前说了不少有关你的好话呢!她既然能说你的好话,估计心里头也没怎么怪你吧?总之,——你、你先给朕滚起来吧!”
四爷说道:“皇上是不是怪奴才了?”
康熙说道:“这……这件事太过复杂了,而且当时你也是情非得已,何况若不是你,建宁就会……唉,朕怎么能够怪你?你又非故意为之的,倘若是故意为之……哼。”
四爷说道:“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情非得已,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跳楼,奴才就只好舍身……”
康熙道:“你爷爷的,舍什么身!行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况此事在莫斯科发生的,大清国无人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就无碍了。”
四爷似仍忐忑,问道:“皇上不怪奴才么?”
康熙扫他一眼,道:“其实朕不会怪你,反而又要记你大功一件,不过这功可不能张扬,你听着,这件事就此搁下,以后都不用提了。”
四爷点头,说道:“奴才遵命!”缓缓低头瞬间,面色阴晴不定。
次日,康熙便接见了来自罗刹国的使臣,又特意在使臣面前演示了大清制造的神武大炮。当时是上午,建宁太累了,一时没有起身,只四爷陪着康熙接见了使臣。使臣见神武大炮之能,很是震惊,起初对康熙这个年轻皇帝的轻视一扫而光,也才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在神武大炮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应付了罗刹使臣,康熙便同群臣回朝,又去见建宁,到了坤宁宫,却扑了个空,一问宫女,才知道建宁方才起了,好似去了慈宁宫。
康熙听了,便摆驾往慈宁宫而去。
康熙人到了慈宁宫,见建宁的宫女都在外头,见康熙来了,便要行礼,康熙一抬手,宫女们便默声垂头。康熙对随身侍卫太监们道:“等在外头。”众人齐声答应。
康熙迈步入内,见里头鸦雀无声,原来自太后去世,此处的宫女太监多数被调开,只是留几个时常打扫清理,大概是先前建宁来的时候叫人出去,因此里面竟无人留下。
康熙唤道:“建宁?”却无人答应,他负手往内,一路走到内殿,却见前头有个熟悉身影,正是建宁,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
康熙怕她有什么不妥,便走前几步,唤道:“建宁,你怎地了?”建宁这才听到,闻言回头,康熙一惊,却见她满眼泪,脸颊上亦亮晶晶地。康熙上前,道:“建宁,怎么……哭成这样儿?”
建宁见他温柔相问,有些尴尬,便抬手,以手背拭泪。康熙将她手握住,自掏了帕子出来替她擦去泪珠。
建宁不敢抬头,低着头,黯然道:“皇帝哥哥,别担心,我只是……有些、有些……想念母后。”说到这里,泪珠扑啦啦又落下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去了的这人,又对自己极好……建宁自穿越以来,宛如浮萍,人生天地间,无牵无挂,说起来虽则潇洒,但未免孤独过甚,有个“生身之母”关心着,有个“皇帝哥哥”疼爱着,才显的并不那么形只影单。
如今,“至亲”的联系去其一,建宁睹物思人,回想昔日太后对待自己的种种,她虽则是个反派人物,但却从未亏待过她,反而百般维护,因此建宁不由地泪湿衣襟。
康熙自是明白的,轻轻拍拍她肩膀,道:“好了,朕知道。”叹了口气,道,“朕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建宁甚为感动,终于忍不住,哇地哭出来,道:“皇帝哥哥,我只剩下你了。”
康熙心头一动,也道:“你也永远是朕最心爱的妹子。”建宁吸吸鼻子,说道:“其实我……我……”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康熙,康熙擦去她脸上泪,说道:“其实什么?”建宁端详了他一会儿,说道:“没什么……我不过是在杞人忧天。”
康熙微微一笑,道:“莫非你在想上回朕说要把你送到云南之事?”建宁呐呐地,道:“你说你并非真意如此,我便信了。”康熙点头,道:“朕当时虽有这种想法,实则真不舍得让你去,只是为了试探一下韦小宝。”建宁这才问道:“皇帝哥哥,你为何要试探他?”康熙眉头一皱,想了片刻,说道:“朕……朕疑心小宝他对你……”建宁的心猛地绷紧,两人目光相对,康熙却又一笑,道:“好啦,如今知道你们两个没什么,朕也放心。”
建宁咽一口唾沫,试探问道:“皇帝哥哥为什么放心?”康熙道:“嗯?试想……你是公主,小宝他……最近你们两个又多有接触,倘若真个有事,岂不是皇家丑闻?”建宁咳嗽了声,说道:“那,那我可不可以问问,假如我跟他有什么的话……”
康熙身子一震,目光不由地锐利起来,建宁急忙举手做投降状,道:“我只是说假如,假如,不是真的嘛!”康熙慢慢地道:“建宁,别去想这些没有的东西。”建宁听他口吻之中欠了先头的温和,心叫不好,就吐了吐舌,道:“哦,我知道了,皇帝哥哥你懂我的,我最爱开玩笑……”
康熙才又笑道:“嗯,是开玩笑便好的。”
康熙送建宁回了坤宁宫,建宁沐浴更衣,过后便躺在床上歇息,此刻外头的雪越发大了,屋内多放了几个暖炉,倒也不觉得冷。
建宁在床上翻来覆去,身子虽劳累,一时却睡不着。想来想去,忽地想到一幕场景,不由地微微脸红,身上燥热,伸手摸摸额头,自语道:“好烫,莫非我感冒了?”忽地又想到另一件事,便低声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好像皇帝哥哥很是忌惮他……很不喜欢我跟他之间有什么……唉……可怎么办呢?”想了一会儿,很是担忧,最后烦躁地又道:“算了,我才不要去想这些,想也是让他想,我在这里担心的要死,谁知道他怎么样……男人都是水性杨花的,他的桃花运又那么好,保不准又有什么金毛银毛的美人儿地扑上去,死心塌地……切……”说到最后,便面露不屑之色。
不料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个声音笑了声,道:“水性杨花?你说的是我么?”建宁听了这个声音,“啊”地叫了声,刚要起身,却有道影子,带着冰雪冷意,合身扑上来,将她一把抱入怀中,轻声道:“别做声,我好不容易避开侍卫跟宫女的,把人叫来的话,你的相公就性命不保了。”
建宁身子挨着他的冷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脸却骤然越发地红,低声道:“呸,谁的相公?滚蛋……”话语虽刚强,声儿却不知不觉软了下去,那“滚蛋”两字,也说得情意绵绵,含羞带怯,令人闻之骨酥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