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在身后急急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惶恐:“浅儿,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让你被那个姓萧的混蛋欺负了去!”
叶浅予一愣,原来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见叶浅予停下了挣扎,夏知时微微松了一口气,手臂没有松开,却从禁锢变成了从背后稳稳拥着她,低声地解释:
“浅儿,我对你的心意如何,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岂会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愚昧小人?我只是……我只是一想起你受了委屈就心疼不已,恨不得能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天,将你好好护在我的身后,然后将那姓萧的活活打死!”
听到向来温文尔雅的夏知时居然难得的说出这种暴戾粗鲁的话来,叶浅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却是一阵暖意涌过。
她果然没有信错人,夏知时跟别的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胡说什么,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情,我就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可不准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终于笑了!”夏知时大大松了一口气,“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
叶浅予脸色微红,有些娇羞地在他肩上轻轻锤了一下,嗔怪道:“快放开我,被我父亲看到,他肯定会拿药杵把你轰出去!”
“若是每次被叶伯父拿药杵打一顿就能换来这样亲近你片刻,那我甘之如饴。”夏知时微微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不但没松,反而更加紧了几分。
他在叶浅予的耳边轻轻低叹:“浅儿,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但是就如你说的,入赘一事还有颇多阻碍,我须得从长计议,你且再容我些时日,我必定三媒六证上门提亲,可好?”
想起方正到刻板的夏老爷子和强势的夏夫人,叶浅予的心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安,但是面对夏知时满眼的真挚,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笑着点头:“我信你!”
两个人就这样头碰头挨在一处喁喁低语,叶浅予细细的跟夏知时讲清楚了当日事情的始末,然后告诉他:
“依我看来,那萧氏医院仿佛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别的不说,那个肺痨病人的好转是我亲眼所见,那名叫‘青霉素’的药剂,仿佛真的有几分神效!”
听到心上人这样推崇别的男人,哪怕明知道叶浅予只是对医术的痴迷使然,对萧赋本身并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厌恶不已,但是心中依旧酸的像是打翻了整缸的陈年老醋:
“什么神效,怕不是像那些走江湖买膏药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摸了一两个草头方,然后就敢扯起大旗管自己叫神医了!看我不打上门去拆穿他们的把戏,势必要让他们在陵城无处立足,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叶浅予连忙劝阻,但是夏知时根本听不进去,激动地一拍巴掌,站起身来回踱步:
“浅儿,你想想,如果我揭露这种杏林败类的真面目,并且将他们赶出陵城,祖父肯定会对我大加赞赏,到时候我再趁他老人家心情高兴,跟他提起你我的亲事,岂不是更多了几分把握?”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居然兴奋地再也待不住,转身就大步向外走去:“我这就去向那姓萧的下战书!”
叶青阳刚安排好酒席,过来想叫两个小儿女去吃饭,正巧跟夏知时擦肩而过,愕然看着他冲自己匆匆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脚步片刻不停的大步离去,不由得一脸懵然。
“知时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留下来吃饭吗?”
叶浅予苦笑:“大概是忽然不饿了?”
她可不敢说夏知时为了她要去找萧赋的麻烦,不然的话,恐怕她父亲也会跟着去掺一脚!
第二天,整个陵城都被一件大事轰动了,与太生堂的少东家向萧氏医院下了战书,约对方用医术一决高下!
陵城百姓们娱乐项目本来就少,更不用说这场热闹的双方主角还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方是永安堂齐名的大医馆,一方是治好了肺痨的洋医生,关注度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根本停不下来。
萧氏医院里,赵林气愤地拍着桌子:“什么医馆少东家,我看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毛都没长齐,居然就敢上门来找茬,少帅,您发个话,我这就带着兄弟们去把他全家都收拾了!”
萧赋冷冷的一眼瞥过去,赵林立刻收了声。
他这才扭过头来,视线落在桌面那张烫金云纹的战书上,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赵林,你去告诉他们,这战书,我萧某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