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巧娘让贵姐儿端了进去灶下,拿个碗倒了,找个锅盖子盖上。贵姐儿应了,忙接了碗端进去。
婶婆还在问郑婆子道:“贵姐儿定下亲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郑婆子拍着大腿道:“你信张婶子那张嘴说的话作什么?来荣几个都没说下亲,贵姐儿才多大,怎么就轮到她了?”
“我就说嘛,若真个说下了,怎会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婶婆揉揉眼,看贵姐儿不在跟前,笑道:“倒是上回贵姐儿跟了她爹娘去京里,村里有传闻说明和巧娘是送女上京定亲的。我听的半信半疑,后来找人一问,却不过大家说笑。便让她们莫再胡说了。这事关女儿家的名声,可不兴乱猜。好在贵姐儿还小,大家当个玩笑来说,还不咋的。若是大了再这般说,却不好定人家了。”
郑婆子听的脸色一变说:“贵姐儿现已十岁了,再有人胡猜的,我听了,可不饶她。”
婶婆听郑婆子语气似是有些恼,忙打圆场道:“这不过几年前大家说了玩的,现下却没听到了,你不必生气。”
巧娘也听得一怔,一眼见贵姐儿已是出来了,便不想她听到这等话,正想叉开话题,却见吕婆子挎了一蓝子新摘的瓜,带了孙女绣儿来了,忙迎了进来。
大家又是家长里短的一番说话,吕婆子因听得贵姐儿学针线日益精进,便让贵姐儿把绣好的东西拿出来瞧瞧,一边笑道:“这阵子镇上有家大户人家急着要办喜事,自家赶不及绣那些行头,倒放了一些让外面的人绣,我们家也接了几幅来绣的,因图案繁复了些,绣儿绣的慢,今儿低了半天的头,嚷着脖子酸,我索性带了来窜窜门散一散,待会回去再绣好了。只是听得贵姐儿这阵子绣的却好,绣儿趁机学学罢!”
在郑明初考上举人时,吕婆子曾把孙女香儿带到郑家来,说让香儿在郑家帮着做事,郑婆子看出她其实意在来荣,便推托了。现下香儿早就嫁了人,她这阵子却常带着另一个孙女绣儿来窜门,心中有数,却装作不知道。说起这个绣儿,却比香儿生得好,而且自小就学针线活,针线活极好,人都赞的。
听得吕婆子这般说,贵姐儿自然谦虚了几句,笑道:“我绣的却一般,哪能跟绣儿相比。绣儿不笑我就罢了,怎么还用跟我学?”
“说你绣的一般,那上回在京城里怎么能绣了东西去卖钱?”吕婆子说起几年前的事,呵呵笑道:“听得人说,你那刺绣卖出去,还赚了几两银子的,这可不少了。”
“拿去参加那个刺绣评比大赛的,倒确是我绣的东西。后来拿去卖的,却不是我绣的,而是我娘绣的。”贵姐儿有些儿不好意思,当时熬夜绣了一只憨憨丑丑的沙皮小狗,急急的赶着跟了方文凤去参赛,绣工们自然没看上她那手绣工,对她那只丑巴巴的沙皮狗也不感兴趣。正沮丧间,却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娃瞅见了她的绣书,哈哈笑着说:“这只小狗丑的好可爱啊!这个卖给我吧!”
小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引来其它几个三四岁,还有大人相伴着的小女娃,一看她那只小沙皮狗,也附和道:“丑的好可爱啊!我也要!”
贵姐儿心急着要减轻爹娘的负担,见几个孩子贪好玩,都嚷着要,便笑道:“有谁要的,先登记一下,我后儿拿了来给你们,好么?”伴了几个小女娃来的大人,刚好是家里不缺钱的,不过带了她们来瞧个热闹,这会见她们瞧中贵姐儿的绣书,虽绣工粗糙,但孩儿既然喜欢,一问价钱也不贵,便笑道:“你绣好了放在这儿,我们自然来买的。”
贵姐儿喜不自胜,回家去便叫巧娘绣了好多幅,记得当时总共卖了一两多银子,并没有吕婆子说的几两那么多的。只是她毕竟是小女孩,能把绣的东西卖出银子来,大家夸起她来,总爱添上几分,一开口就爱说:“贵姐儿上了京里,绣个东西就能卖几两银子。”引的村里姑娘都来问当时绣的是什么,贵姐儿差点说破了嘴唇皮,才解释清楚了这件事。自此后,贵姐儿倒确是对刺绣下了一番苦功夫,现下绣的也拿的出手了。
大家正说着话,来荣却从学院里回来了,这下婶婆和吕婆子都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