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笙面如纸色,这是晓筝的选择。
“夏笙,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如果强拉我下来,我想我会背着你偷偷来做手术的,可是我并不希望变成这样,我希望我在这关键时刻有的是你的陪伴,而不是躲着你。可以吗?”
陆晓筝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
但是,她在这个艰难的场合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林夏笙。
夏笙就像是一直在陪伴在她左右的天使,而她想在天使的面前,杀掉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她这样做很自私。
“……”
“小姐。”麻醉师再次出声提醒。
“……好。”她点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
然后,身板挺得笔直却僵硬,出了这即将了结晓筝的孩子的冰冷手术室。
晓筝从不是个强硬的女孩,即便相识交友仅仅短短数月,她也很了解这点。而她这次那么坚决,恐怕不管怎样劝,她都不会再让这孩子留下。
何况,是她与温琛之间的事,她确实没有权利……过分干涉。
手术,照旧进行。
时间一点一滴推进,仿佛能听见时钟指针移动分毫的动静。
她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地板,两眼根本不敢朝手表上望。
好似是过了好长的时间。
“晓筝呢?”
林夏笙才被出出神的状态拉回现实。
……
你来了。
你来了!
他妈的终于来了?!
静止的思路豁然开朗,开了闸。
林夏笙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便是一拳迎上去。
温琛被这一拳打得头脑有些发胀目眩,朝后跌了几步。
林夏笙的表情已经清晰地表达出了愤恨,恨不得杀了他的神情。
他仿佛读懂了些意思。
“已经……”他感到嗓子快发不出声音,喉咙有些火辣辣的。
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拔光了。
林夏笙阴沉沉地斜睨着他:“呵,已经开始很久了,估计连胎盘都快取出来了。”
她紧握着双拳,转过身去再也不看他。
温琛踉跄后退,险些倒地。
怎么会,这样。
陆晓筝,你够狠的啊,让我这个父亲,连一次触摸我的孩子的机会都不给,就杀掉了他。
哈哈哈哈……
笑声,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憔悴损。
也许,他自己都不曾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发出这般悲恸的笑声。
为了,一个女人。
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一直以来,他对女人的问题很自信,自认很了解也很能掌控。
手术室的灯在两人深沉的气氛中暗了光,昭告了天下,手术结束。
意味着,孩子没了。
那是,他与晓筝的结晶,没了。
一阵轮胎摩擦的躁动,手术车从中推了出来,晓筝还昏迷着。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手术进行很顺利。”医生官方的口气,像是在宣读圣旨的官员,冰冷地宣读着这残酷的事实。
温琛呆呆地看着躺在手术车上脸色苍白的人。
原来,现在他才知道。
他不仅仅是喜欢着她,对她的感情,早就已经晋升为爱。
就是他的不愿表达,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他天真的以为,如果晓筝发现有了孩子,会跑过来告诉他。这样他就可以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好啊,反正我也对你感觉还可以的。正好我快到结婚年纪了,我们就凑合凑合好了。”
都是那些可笑的面子!
为了他那点脸皮,他间接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也知道了,陆晓筝,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了。
连他的孩子,都不想留。
将他与她所有在一起过的痕迹,统统消灭殆尽。
*
静躺在床上的晓筝,那么虚弱,苍白的仿佛入背景。
药力渐渐褪去,床上的人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模糊不清的。感觉阳光很是刺眼。
动了动脖子,微微转头,眼前的画面依旧有些模糊,还没有足够的适应阳光的刺入。
模糊的身影,坐在床旁。
“夏笙……”
模糊的身影有些清晰起来,可以看到他似是愣了一下,然后靠了过来。
“晓筝,好点了么?”
咚的一声。
心脏猛地一沉。
迅速撑开眼皮,看清来人。
温琛。
“你……”她惊愕得张大了嘴。
“你刚做完手术,还是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他很温柔,许久未见的温柔。
仿佛是做了场梦,期间数多的不愉快与悲伤都只是梦里虚构的场景。
只是,这时的他与初见的温柔又有些差异。
这是与他在交往的时候,几乎不曾见过的真挚温柔。因为他曾经虽总是笑着,却是一种貌神离合的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用问吗?”他得脸色很不好,“不过,即使来不来,也都一样了,不是吗?孩子,已经没了。”
陆晓筝转回头说,“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明明,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温琛:“是啊,你终究还是让我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样瞒着我?就真的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陆晓筝:“我本想悄悄地结束掉这些,这样的话就不会造成困扰了。”
我最怕的,就是让你感到麻烦困扰。可是,最终还是被你知道了……你一定很生气吧,气我自己措施没做好,搞出个人命来。
温琛:“哈哈,是啊,这一切都是困扰啊……”
对你来说,和我有个孩子,是困扰。
给你造成了困扰,还让你费力去打胎,伤了身子。我真是多么垃圾的男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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