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谢知禅答一句:“过得不好,非常不好,小命都被折腾没了。”
可她不能——
只好认真扮演起亲生女儿的角色来,一边拿手绢给谢母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娘,阿缘在庄子上过得挺好的,没有府里这些算计,阿缘过得很舒心。庄子上空气风景都好,也利于我养病。”
谢母心中稍觉宽慰,说道:“那就好。”
谢知禅这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娘,您能否告诉我,府里为何忽然要将我接回来?”
谢母总算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来,笑道:“哼!还不是为了新科状元郎。”
谢知禅狐疑道:“新科状元郎?”
她听庄子上的婆子说过,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名陆修竹,是京中落魄世家嘉义伯爵府的公子。
可原主的记忆中,她跟这位陆公子好似没什么关系。
谢母看着谢知禅娇美的脸蛋,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只觉就得是她的阿缘这般的品貌才配得上状元郎。
她笑道:“新科状元郎陆修竹是嘉义伯爵府的公子,娘跟陆公子的娘是闺中密友,当年你还是小婴儿,我便跟陆公子的娘定了个娃娃亲。前年你及笄时不在府上,娘便做主将你的庚帖换了,把婚事定下来,免得杨婉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娃娃亲?未婚夫?
所以这是天上掉下个未婚夫?
谢知禅瞬间明白了自己能被接回府中的缘由:“所以,老夫人和父亲同意接我回府中,是为了这位状元郎女婿?”
谢母点头笑道:“那陆修竹的爷爷便是进士出身,他父亲也是进士,虽然都未能进前三甲,不过都是前十,娘亲才早早地看中了那小子。论榜下捉婿,还是你娘我能耐吧?”
她脸上很有些得意的神色,只觉自己真是算无遗策筹谋深远,还冲谢知禅眨了眨眼,很是狡黠娇俏。
谢知禅在心中叹口气,这样有眼力善筹谋又不失活泼的娘子,谢楚山打着灯笼也不一定找得到,这般平白得了,却不懂珍惜,有眼不识金镶玉,难怪卫国公府沦落到如今要靠女婿铺路的地步。
哼!真是败絮其中!
这京都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蠹虫烂膏,表面上是世家大族,实际上都是靠着祖荫蝇营狗苟。
母女二人说了会话,谢母注意到阿缘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鬟,生得倒是娇俏灵动,不似个不得用的。却又担心阿缘刚回府,对府中诸事不明,着了杨婉的道。
于是将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叫麦穗的给了谢知禅。
谢知禅也不推拒,谢母给的人,自然是信得过些。
时辰渐晚,谢知禅便领着小柳儿,跟着麦穗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飞鸟阁中虽久不住人,可走进去,却见花香怡人,假山活水,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麦穗笑道:“夫人一求了老爷同意把您接回来,就派人来收拾了飞鸟阁,缺的坏的都给小姐补齐了,夫人这些年也是真心惦记小姐的。”
谢知禅心知麦穗这是有心说给她听,盼她心中莫要因被送去庄子上,而跟谢母生分了,以后也能靠着新科状元郎的姑爷,护着些谢母。
心中又不免对谢母高看几分,身边人能调教得如此忠心,定是个诚挚待人的,也不缺头脑跟手腕。会由得一个姨娘在卫国公府作大,大抵是心寒了,不屑于争罢了。
到底还是这个世道禁锢了女子的出路,若非如此,谢母定能将她的智慧用在成就一番事业上,成就一代奇女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