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师玄被强烈的阳光刺醒,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想坐起身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左腿的小腿胫骨处传来,使得他不得不放弃最初的打算。
应该是断腿了,得设法医治一下。童师玄下意识地驱动了身上的单兵保护设备,发觉毫无反应。
他伸手朝臂膀上置入的单兵控制器摸去,发现控制器还在,只不过似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力,超负荷运转的控制器终于因为系统无法承受,直接被崩坏,导致脑神经无法再行驱动。
得设法修一修,此地陌生,说不定就遇上了什么不测,自己身负重伤,毫无防御之力,不过待宰羔羊——
等等!
童师玄突然汗毛倒竖。
他终于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场景。无数鸿蒙紫气吞噬了寅噬天的兽囊,紧接着又吞噬了菱形战舰,最后包裹了自己、慕远,以及占书祁夫妇……
这是哪儿,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童师玄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腿上的剧痛再次刺激着他的神经,几乎让他叫出声来。
他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警惕的朝四处打量了下,一股凉意再次侵袭全身,使他再次陷入自己到底是生是死的困惑里。
能感觉到痛,未必就证明自己还活着,历经过近十次转生的童师玄深有感触。
灵魂状态的自己,犹如做梦,梦中的自己,一样有手有脚,有头有脸。神魂之痛,一样会被自己转化到虚拟的全身各处。
尤其他视线之内的环境,根本不像正常的、供人栖息的地方。
天空是惨白的,明明昊日当空,万里无云,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温暖,甚至有说不出的寒意袭身。
四处高山耸立,其高度远超他的认知,仿佛那不是山,而是连接天地的巨柱,他自己,则像深处一个牢笼。
山是惨白色的,或许是太远的缘故,他感觉那上面什么都没长,就算长了,也是白色植物。
阳光普照下,居然全是白色植物,这可能吗?
童师玄把目光收近,试图在河岸附近捕捉到一丝生机。
河岸上依然是白色的,像雪,可又不是雪。他终于从难以察觉的错落中,发现了树和灌木的影子。
白色的巨树,白色的灌木!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目前的状态,童师玄决定向河边爬行。
他想,有水的地方,就是生命源泉。当然最主要的是,此时的他,距离河水远比距离河岸要近,他希望从河里发现不一样的颜色,从而寻求心理上的慰籍。
河滩上,无数乱石被河水冲刷得浑圆无比,诡异的是,这无数乱石,也是惨白色的。
满目的惨白,让他心里感觉极度的压抑,如果再无其他颜色调剂,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患上雪盲症,搞不好永远失明。
他终于爬到了河边,见到了河水,心里不由一阵放松。
河面比他预想中的要宽很多,童师玄大约目测了下,可惜没有参照,应该超过十公里吧?他想。
河水虽然湍急,却很清澈,和印象中的河流相比,还算正常,他能看到河底里青色的石头,黑色的淤泥,绿色的水草,以及逆流而上,与河水较劲的河鱼。
他没见过这种河鱼,从形状上判断,有点像锦鲤,可个头更是比锦鲤大了十倍有余,犹如海豚,却明显有腮。
我应该没有死,可是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仅靠身上的单兵保护装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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