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皂角的味道闻着并没有让人不适,甚至还有些舒适。
他轻轻抬手,沾湿手上的帕子,去擦拭她的脖颈。
冰凉的帕子落在她身上,她微微颤抖一下,沈墨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放轻动作去为她擦拭。
思忖再三,他还是开了口:“郡主……为何不穿上这衣物?”
“怕染上杨朔风的口水,糟践这衣裳。”
口水?
沈墨抿唇,说不出是何种感想,只觉得郡主这一次,好像真的被人拉下神坛,破败不堪。
分明是关乎名节的大事,可她却并无任何矫情,只是拿着帕子一遍又一遍嫌弃地擦拭。
她心里,应当是无比耻辱的,只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说出来罢。
沈墨动作很轻,一点点地为她拭擦脖颈,将她擦得干干净净,尽量不留下一丝杨朔风的污脏。
“郡主,好了。”说话时,嗓子又添上了几分的哑。
他中了药,这药很烈,他觉得自己怕是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失控。
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李青珩这才披上外氅,在身前拢了拢,还嗅了两下。
衣物本该是新的,许是他穿过的原因,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皂角味。
时候不早,她也有些疲倦,依照今日这情况,自己怕是走不掉了。
等明日一早,让人给她送件干净衣裳,她再离开。
她迈步走向床榻边,将床榻上自己之前穿过的衣物,用两只手指拎起来,嫌弃扔在地上。
沈墨见状,回过神来帮着她把衣物扔下去,还有方才弄乱的床铺整齐,又把盖在昏倒女子身上的被子拿上来,铺在床上。
“郡主这是要……休息了吗?”
李青珩打了个哈欠,抬起白皙的腿,翻身上床。
沈墨咬了咬下唇,又问:“郡主今日……是不离开了吗?”
“我是长了翅膀还是天神下凡?”
凭什么沈墨觉得她能走掉?
问得什么智\障问题。
“……”
沈墨不语,只是站在床榻旁边。
晃动的烛火把他的银子拉的很长,半个影子都笼罩在她的身上。
“时候不早了,你也过来休息,这么大一个床,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沈墨本想拒绝,但看到她并未有任何矫情之处,而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床,便只能脱了鞋上床,躺在边上。
药性正在发作,势头似乎愈发猛烈。
他紧紧咬着牙关,手指扣着床沿,留下三道指甲划痕。
李青珩觉得穿上这外氅睡觉不舒服,况且布料也不是很好,有点磨的肉疼,她便起身,脱掉身上的外氅,扔在地上女子身上,钻进被窝。
“郡主……您……这是何意?”
沈墨又往床沿挪了挪,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李青珩没有回应他,而是问道:“这人一会儿醒来要是再刺杀你怎么办?她大概什么时候醒?”
她差点忘了床底下还有个刺客的事了。
看来沈墨上辈子就是被这女人给刺杀死的,还真是其心可诛。
要不是自己发现得早,沈墨怕是又要死了。
“可能……一会儿就醒。”沈墨思忖一会答道。
李青珩立刻翻身起来,开始在床周围寻找能够捆人手脚的绳子。
幸好自己没有睡着,这要是睡着了,万一被人暗杀了可就完……犊子。
她还是没有蛋。
在床上翻找一圈,也并未找到任何能够用来捆绑的东西。
她跪坐在沈墨身旁,乌黑的青丝笼罩着她的身子,白皙的肌肤散发出莹莹光泽。
她目光下垂,落在沈墨身上,他正在闭眼睡觉。
她凑近一些,几根发丝从肩头滑落,恰好落在他的脸上。
沈墨迫不得已睁眼,眼中的红血丝更加明显。
“……郡主?”
“你怎么睡得住?”她带着几分质问与责怪,刀都被人架到脖子上了,他怎么丝毫不慌?
“郡主,她应当……没有练过武,没有匕首,杀不了人。”
沈墨微微偏头,她的发丝从他脸上掉到了而后。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迫使自己不去看她。
“狗急了还咬人呢,我瞧这里也没有绳子什么的,不如你上去补两刀,让她别醒来了……”
李青珩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件事的严重性,沈墨就已经起身,将帷幔扯下一边,坐在里侧床沿上,动手去捆住人。
掀开陌生女子身上的郡主衣裳,她未着丝缕地瘫软在地上。
沈墨愣了一下,拿衣裳重新盖在她身上,捞起她的手臂,将两只手放在身后,捆绑在一起。
不知为何,他看到这女子,脑中首先闪过的,竟是郡主这时的模样。
郡主的身段要比她好很多,皮肤也比她白净一些,还有身上的香气……
他怕是疯了,怎么会想这些东西。迫使自己不去想郡主,脑海里又把道德经回想一遍。
待捆绑完后,沈墨要会原位,却被李青珩制止。
“再给她一掌,以防万一。”
沈墨没有多言,按照郡主所说的,又后颈给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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