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兰不带一丝犹豫地跳了下去。
麦基的脸碰在了碎裂的石头上,额头鲜血直流,另外如果不是他的小手及时地挡住了眼睛,他的眼睛也要遭殃——然后又是一连串沉重的碰撞,他不知道葛兰在干些什么,他们不像是被僵尸抓住了,但也不像是落在了地面上,准确点来说,他像是被悬挂在半空中。他小心地挪开手瞄了一眼,看,侏儒总是正确的,他确实被挂在半空中,他的内衣是丝绸的,可以说是宽大而柔软,现在葛兰将它的领子挂在了一块尖锐的凸起上,麦基就像是一个活着的泄水口雕像那样成为了冰冷外墙的绝妙点缀。
那么葛兰在哪儿呢,他也并不安全,盗贼正在与僵尸搏斗,他的精金匕首深深地插入了坚硬的墙壁,护手如同毒蛇一般游动着攫住了他的一只手,让他可以安全地吊在半空中,而相比起来死去的骑士首领就不那么愉快了,它原本就缺少了一条可用的手臂,如果不是它的双脚也生出了弯曲的利爪,那么现在它大概只能傻乎乎地挂在墙壁上什么也不能做,而现在呢,它只靠双脚就能近似于垂直地站在外墙上——承蒙黑发的施法者关照,葛兰的一身衣服也是从银冠密林而来的,不然可能早就被僵尸的爪子或是牙齿咬穿了皮甲和衬衫,成了一份鲜活的风干夜宵,但他显然也不能拿那具僵尸怎么样。
“麦基!”他大喊道。
麦基往下丢了一块石头,没有敲到僵尸却给葛兰来了一下,盗贼翻了一个白眼,他真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侏儒身上。
解决了葛兰此时尴尬局面的是一根细长的箭矢,箭矢从僵尸的左侧耳根射入,箭头从头盖骨的位置穿出,只一下就了结了它,僵尸摔了下去,沉闷的蓬地一声后,是细细碎碎,几乎让人无法听见的唧唧声,侏儒垂着头,往下看去,他现在可知道为什么葛兰不带着他往下跳了,下面是一群又一群眼睛赤红的老鼠,没人品尝过僵尸,但谁都知道僵尸的皮肤就像最好的皮甲那样坚韧,但这群老鼠们将它咬碎吞吃完毕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时间十分短暂,但足够葛兰在精灵德鲁伊佩兰特的帮助下带着麦基转移到一个暂且算得上安全的城垛上。
这个城垛因为城堡年久失修的关系而变成了孤零零的一块基座,但高度仍在十尺左右,鼠群围绕着他们,摩擦牙齿的声音清晰可辨。
“太好了,”麦基对佩兰特说:“你是德鲁伊,我亲爱的朋友,你可以变成猫。”
“那最起码得是只大猫。”葛兰嘲讽地说。
“不能变成猫,”佩兰特平静地说:“这些家鼠都已经被感染了,它们不再是正常的动物,如果我变成猫,无论是被它们咬住还是咬住它们也一样会被感染的。”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葛兰说:“或是变成一条蛇,又或是一只大象。”
“大象不错,”佩兰特说:“但不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麦基和葛兰只觉得眼前一暗。伴随着比鼠群更大的悉索声,他们看见了如同潮水一般的甲虫凭空从黑暗中倾泻而出,它们相互撕咬着,拉扯着,小脚胡乱挥舞,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墙壁,将鼠群和他们阻隔开来,麦基将拳头塞进嘴里,但还是没能控制自己呕吐出来——龙火列岛上也有虫子,但无论哪种都没有他现在看到的那么大,那么多,而葛兰也不由得面色发白,他倒是见过这种虫子,在公会的主城里,一个盗贼因为出卖了首领而被处于酷刑,最后就是被投入这样的虫窟,这些甲虫是食肉的,它们没有尖锐的牙齿,但有根中空的吸管,就像金属打造的那样坚硬。可以直接刺入骨头,抽吸里面的骨髓——它们并不咬开外面的皮肤,那对于它们来说太慢了,它们会钻进任何一只窟窿里,像是眼睛,鼻子,耳朵或是其他地方,在内脏之间爬行,拨开肌肉,直达骨头。
幸而这道甲虫的墙壁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倒塌了,倒塌之后的墙壁溃散成了无数恶毒的战士,它们并不在意面对的是否是新鲜的家鼠,争先恐后地爬上鼠身,虽然家鼠的耳朵和眼睛有点小,但它们身上有着不少腐烂的地方,所以这些甲虫轻而易举地就钻了进去,一阵更为令人作呕的叽喳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浓厚的臭味。
甲虫们的速度值得称赞,这种让人简直无法忍受的折磨没一会儿就停止了。
“难道它们就不会被感染吗?”麦基问。
“这里不是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佩兰特说:“它们生存在沙漠里,寒冷的气候与潮湿的土地很快就会让它们灭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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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路斯!”死灵法师列夫冲着那盆灰蓝色的火焰大叫道。
“我在。”一个穿着长袍的影子出现在了火焰的后方,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法师,也是一个法师,但列夫一点也不敢信任这个不经召唤,而是自己出现的幽魂。
“你在等待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您啊。“牟路斯戏谑的口吻让列夫几乎陷入了狂怒之中。
“你应允过我……”
“的确,但我需要先得到我的报酬。”
“你会得到的。”列夫阴沉地说:“超乎你的想象,愚蠢的幽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