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吸引。”黑发的龙裔说,引起了红龙又一阵大笑。“去吧,”它说:“带着精灵们的耳朵回来,那是很好的装饰,我会把它们拼装成一只圆灯挂在我的巢穴中央。”
克欧在乌黑面色的遮掩下作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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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什的身边有两个祭司,还有暴雪部落中最为精悍与勇猛的战士。
他们的耳朵里充斥着令人烦躁的喊叫、嘶吼与哭泣声,真难想象,精灵们也会如同人类一般怯懦吵闹,不过这似乎并不妨碍他们的战力,战场的形式奇特地陷入了一个胶着状态,让格什简直就要雷霆大怒的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看到一个格瑞纳达人出现在战场上,没有,一个也没有,骑士也没有,术士也没有,他们的坐骑也没有,他们就像是消失了,将整个密林的敌人丢给了兽人——也许会有兽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不管怎么说,所有的战利品都归他们所有了,只有格什在看到兽人一个个地倒下时感到心脏绞痛,这些不是可以被用来肆意消耗的老弱妇孺,而是兽人们最后与真正的力量,他担心着,格瑞纳达人是否打算着他们与精灵两败俱伤后才出来窃取果实,格什简直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兽人们还有没有可能冲出格瑞纳达三军团的战阵……一旦兽人们的战士在这里折损殆尽,他们留在高地诺曼的卑弱同类只能被人类驱赶回呼啸平原。
如果是那样,兽人们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原先的力量,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又或是五百年,一千年?平原上的兽人部落已经不多了,格什有着那么一瞬间懊悔于自己强行合并了所有大部落的行为,但他的心随即就坚硬了起来,他并没有做错,如果不是有着卡乌奢的神谕,他们现在已经占有了半个高地诺曼,之后还会有更多……而如果兽人最终灭亡在这里,那么也只能说是兽人之神卡乌奢的旨意,而这位神祗的旨意,从来就不曾收回过,这是一个兽人所无法悖逆与反抗的,这仍然不是他的错误。
而就在他们穿过耸立的银冠木,来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区域时,祭司们突然跳了起来,尖叫着施放了储存在木杖中的神术,魔法的光芒在阴沉的环境中亮起,让格什的眼睛感到刺痛,而在这之前,他已反应敏捷地倒下并翻滚,这让他有幸逃过了一劫,他身后的两个兽人被无形的风刃割碎了面孔,脖子和手臂,就连一个祭司的胸前也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切痕,但他只是低了低头,撒了一捧药粉,那个伤口就愈合了。
让格什意外的,前来拦截他们的竟然只有一个人,他从一只奇特的怪物身上跳下来,至于说那只怪物有多么奇特……它看上去不像是主物质界的生物,或者说,连生物都不算,它没有头,也没有尾巴,就像是一团铅灰色的云雾。
格什将视线回转到那个人,不,精灵身上,他就像是所有的精灵那样,有着暗金色的长发与碧色的眼睛,但无论怎么看,格什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不过这个精灵显然也不是来和他们讨论这些的,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即便格什身边有着两个祭司,十二个强壮的战士,他们仍然无法获得上风。对方施放法术的速度显然要高于祭司们祈祷而来的神术,他可能是个术士,但精灵们有术士吗?但他没有丝毫法师们常会遇到的滞难以及迟疑——法师们记忆的法术是固定的,即便有着一两个法术可以让他们改换预先准备好的法术,但也不可能如来人一般对应自如——要知道兽人的祭司们所拥有的神术并不在少数,而且他们也不会让一个敌人提前知道他们将要施放怎样的一个神术。
一个兽人战士藏入黑暗之中,也许他想要从这位施法者的身后袭击他,哪怕只是打断他的施法,只有一刹那也可以,施法者的对战可容不下任何疏忽。
但格什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隐约的影子,那团烟雾忽而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而后它的形状产生了变化,它拉长了,并且从银冠木上垂落下来,然后,在格什出声提醒之前,那个兽人战士的脑袋就被裹入了雾团,几乎无需一个心跳的时间,他就倒了下来,我是说,一个没有头颅的身躯,他的手脚还在抽搐着,而那个精灵的施法者甚至没有多余地回头看一眼。
祭司们已经心生退意,当又一个兽人战士被阴影藤蔓活活绞死之后,一个祭司放出了毒虫,也许他认为这样他们就能全身而退。迎接这些毒虫的是火焰,祭司们刚露出笑容,得意的神情就凝固住了,这些并不会被普通火焰烧灼惊吓的毒虫扑入了火焰,立刻发出了婴儿般的哭叫声,火焰灼烧着它们,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是龙火。”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中,格什说:“你是谁?精灵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龙火?”
他努力地看着对方,作为兽人们的王,他之所以没有在战场的中心,就是因为他始终感觉不是太对,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寻到那些格瑞纳达人,而现在,那种让他觉得坐立不安的压抑感到达了顶峰。
“你是谁?!”兽人之王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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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红龙之中的弟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它把克瑞玛尔打发出去没别的,只因为它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渴望进入睡眠的冲动,也许是因为那些珍贵的血肉——之前另外几位兄姐死去的时候,他和哥哥也曾经分享过它们的血肉,即便不是那么新鲜了,但它们之中蕴含着的力量仍然让他垂涎不已。而在吞噬了那块血肉之后,就和现在一样,它也有种轻微的倦怠感,但这里不是它的巢穴,而是一个危险的战场,它竭力控制着自己,但它知道这时候身边最好不要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