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天性占据了上风,有那么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要砍下这个怯魔的头。
“我受到了召唤。”怯魔说。之后他看到拉古的眼睛睁大了,那是一双浑浊而又有着针尖般光亮的橙黄色眼睛,“而你接受了!”拉古尖叫道。
“我在为您效力,”怯魔匆忙地说:“随时,我确实接受了召唤,但我只是想,您也许需要寻找一个机会,一个有着四对手臂的泰扶林,每个施法者都会希望有您这样强大的被召唤者为他们服务的!”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拉古伸缩着手臂,她的第二对手臂上握着黑色的武器,刀刃上遍布着奥妙邪恶的花纹,这是她最新的藏品,可以吸入被这柄短刀杀死的生物的灵魂,就连恶魔与魔鬼也不例外,怯魔不敢看它第二眼,“是的,”他用细细的声音喊道:“我为您带回了珍贵的情报。”
“只是情报吗?”拉古说道:“那样还不足以让我宽恕你的罪过——你试图逃脱,但你没有成功,”说到这里,她突然微笑了起来,那是一个充满了威胁与得意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在做用餐之前的准备:“你发现我的契约是位于所有人之前的。”即便被召唤,怯魔也无法与别人签订契约。
“您的睿智可以令凡间的晨光为之黯然失色,”怯魔喊道,一边深深地将鼻子埋在手掌中:“但您也许应该知道我为您带回了什么。”
“进入主物质位面的机会?”拉古说,有些兴致缺缺,血战是一个敏感的时刻,作为逃遁者,她或许可以在隐秘的住所获得一定的宽容,但如果她敢于在此时为一个主物质位面的法师服务——主物质位面可不单单有恶魔,或者说,魔鬼的数量总是要比恶魔多一些。虽然对于恶魔来说,主物质位面是能够最大满足其邪恶欲望的乐园,但这时候的它对一个泰扶林的吸引力还不够大,至少无法抵过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权威。
“但他愿意用龙蛋来作为交换,”怯魔比划着手指:“而他所想要知道的只不过是血战的一些情报而已,非常普通的情报,泽拉塔的每个恶魔都能知道。”
拉古感到了一丝惊异,要知道,自从巨龙们离开了这个位面,龙蛋就很少出现了,就算是出现了,也是死蛋或是化石。对于恶魔来说,龙蛋的用途多如繁星,她并不觉得怯魔所说的是死蛋或是化石,如果是那样,她会拧下那个召唤者以及怯魔的每一根神经挂在建筑的尖角上供鼠魔磨牙。
“好吧,”她考虑了一会之后说:“我愿意见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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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塔尔坐在他的召唤室里,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再一次谨慎地检查了自己的召唤阵,因为已经召唤过一个怯魔的关系,召唤阵的一些材料需要进行替换或是补充,他凝视着阵图,希望能够从那些繁杂的线条与字符中寻找出错误的地方,但没有,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投出检查的法术,毕竟之前只是一个孱弱的怯魔,而如果他能够如他所说的那样,为奥斯塔尔带来了一个强大的泰扶林的话,那么红袍就要更小心一些——也许来的会是一个狂暴之中的弗洛魔或是巴洛魔也说不定。
他正在点燃新的蜡烛时,感觉到握在手中的硫磺开始发烫,只在片刻之间,红袍都觉得自己快要嗅到皮肉的焦臭味了,这是之前约定的讯号,奥斯塔尔快步走到既定的位置,将硫磺投入火堆,然后开始念诵冗长的咒语,将一些防护的法术投掷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些防止被召唤的恶魔冲出阵图的法术,最后才是打开通道的法术,火焰的颜色从金黄色变成了碧绿色,灰色的烟雾升腾往上,变得浓厚,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奥斯塔尔感觉到一阵如同心脏被攫住的剧痛,这让他差点念错了咒语,如果不是在格瑞纳达的时候他就经过了相关的训练。
一个扭曲的形象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奥斯塔尔专注地观察着来者,一个泰扶林,这点那只怯魔倒没有说谎,但说到强大,奥斯塔尔并不觉得这只衣着华丽的泰扶林真的会是一个战士,她属于人类的部分也未免多了一点,尤其是她的身躯,人类的弱点被完全地继承了下来。但这也许是奥斯塔尔的幸运,因为比起一个危险的恶魔,他当然更愿意接待一个相对弱小的泰扶林,一个很有可能的情报贩子。
拉古也同样注视着召唤者,他是一个瘦削而苍白的红袍,手指在袖子中不安地相互摩擦着,看上去神情平和,但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执着与仇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像是这种灵魂,在泽拉塔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因为滋味浓郁。
“说吧,”拉古说:“龙裔,术士,流亡者,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虽然奥斯塔尔知道这只是恶魔例行的行为——恐吓召唤者,以取得契约中的主动地位——一般而言,召唤者会利用召唤阵图中的法术还以颜色,威胁要杀死被召唤的恶魔与魔鬼,驱逐他们返回无底深渊,但他已经不想因为这种无趣的行为浪费时间,所以他举起了手中的龙蛋,让拉古看清楚。
泰扶林嗅了嗅,她嗅到了龙蛋中搏动的心脏散发出的腥味儿,那种属于新生的甜蜜气味。
“说出你的问题。”她说。“但一个问题,龙裔,一个龙蛋。”
这并不能让奥斯塔尔动摇,“我想要知道,在这次的血战中,有没有一个被叫做克瑞玛尔的龙裔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