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认为的,我还和父亲开玩笑说,我终于可以减肥成功了。
直到第十五天,我卷缩在厨房里,父亲出去了,他和镇子里的其他男人想出去,到河里去看看有没有鱼......应该有吧,想到白色的鱼汤我就忍不住拼命地流口水,我饿极了,在听到厨房门被挠响的时候,几乎不想站起来去开门。
我还是开了,不然小猫们会饿得喵喵直叫,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看着母猫们膨胀的......我的眼睛都几乎不能转了:“我太饿了。”我喃喃道:“太饿了。”
我不知道这些猫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我确实有一股冲动,想要爬下去舔掉那些被不安分的小猫按滴在地板上的半透明的白色液体。
它们离开了,只剩下睡得又香又甜的小猫。
我听到父亲打开门,踩在走廊上的虚浮的脚步声,他走到我身边,不出意外的双手空空,“我们找到鱼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但它们都冻在了很深的地方......”他们能看到,却没有力气撬开冰层把它们挖出来。
它们应该是感到冷了,往下游,最后冻在了深处——父亲用可怕的眼神盯着炉火边的小猫看了一会:“明天......”他干涩地说:“明天大猫再来,我们就把它们一起送出去吧,”他看着我:“不能再让它们留在这里了。”
我懂父亲的意思,不久前父亲还会给那些母猫一些食物,但自从下了雪就再也没有给过了,人的性命总比猫的重要,小猫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我们会做出什么就算是魔鬼也不知道。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为了节约汽油,我和父亲,还有小猫们都睡在厨房里,所以我能听到后院正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扑通扑通的......我想起了那些野狗,不由得悬起了心,父亲也听到了,他抓住猎枪,慢慢地爬起来,靠在厨房门上,然后缓缓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他把眼睛凑在上面,几秒钟后,他突然把门打开到了最大!
我被风一吹,差点跳起来,小猫醒了,开始喵呜喵呜。
“上帝啊!”父亲大声说。
我连忙跑过去看,然后我也跟着喊到:“上帝啊!”
猜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猫群,以及摆在雪地上的一只鹿,还有几十条超过了三英尺的大鱼,我不知道猫们是怎么捕获它们,然后又把它们拖到这里来的。
后来我喝着鱼汤的时候,父亲说看这些鱼都是猫们在河流尚未冻结之前捕捉的,我们不知道猫是如何知道寒流即将到来的,但它们显然要比人类更懂得未雨绸缪,还有那只鹿,那只鹿应该是冻死的,不大,只有五十磅重,不过猫能够把它从密林里移动到这里,也很不容易了。
这只鹿和鱼救了我们的命,还有镇子上的人,男人们吃了鹿肉和鱼才有力气去撬开冰层,得到更多的鱼,还有一些人从猫的身上得到了启发,带着烈酒冒险进了密林,也带回了一些被冻僵的动物,虽然还有种种不如人意的地方,但这些食物足够我们再坚持上一阵子。
猫们之后还是陆陆续续地给我们带食物,也许是它们突然发觉,我们事实上就是两个连狩猎也不会的傻瓜,有了食物作为费用,一些大猫也理直气壮地在我们家的厨房待了下来,父亲用它们带来的猎物去换了一些汽油,让厨房总是暖和和的。
我在看见小银叶的时候,它的嘴里叼着一样黑黜黜的东西,我还以为它是叼来了林鼠,当然,有选择的话我当然不会想要吃这个,但它没有把它直接放在地板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的脚上,我颤抖了一下,发现那不是林鼠,是一只黑色的猫仔。
猫仔动了动,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我把它抱起来,用餐巾裹住,放在我的围裙兜里,它真冷,我把手按在它身上,希望它能坚持住。
“你从什么地方把它找出来的?”我问:“它是你的弟弟吗?”
小银叶摇了摇头,不过我不觉得它听懂了...等小猫开始动了,我谨慎地让开灯光看了看它的肚子,是弟弟没错。
黑色的猫仔很虚弱,醒来一会后又陷入了沉睡,我从医生那里买了针筒,给它吸了点调进温水的咖啡伴侣,我想一定会有人指责我虐待动物,但现在这只猫仔连寻找和吮吸的力量都没有,我不觉得看着它去会更好些。
它一直在我们的厨房里待到所有的小猫都离开了才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漂亮的金色眼睛,虽然是只黑猫,但毛发很长,小银叶每天都来看它,给它舔肚子和梳毛,镇子与外界的联系总算贯通了,大量的物资被送了进来,猫仔喝上了真正的宠物奶粉,而不是冲兑到很淡的鱼汤和肉汤,毕竟我也只有那么一块从床底下找到的咖啡伴侣。
我几乎不想离开它了,但等到猫们再一次欢快地唱起歌来,小银叶就把它带走了,我只能从望远镜里,或是亲自走到河滩上去见它们,黑色的猫仔被小银叶养的很好,比在我那里还好,皮毛光亮,眼睛清澈,它们一前一后地走着的时候,就像是一根粗壮的毛掸子后面缀着一个黑色的毛球。
顺便一提,我把这些——从黛黛开始,到英格威,它的伴侣,还有小银叶和黑色的猫仔,以及它们为我们所做的事情,都录制成了小视频,整理后放在了那个younow账号里,有许多人看了并且给了我赞,一些记者和好奇的人也都来到了小镇上,想要亲眼看看这些神奇的猫咪。
我们和猫都有些受到了打搅,但小镇上的人作为志愿者,很好地维护了这些猫们的平静生活,过段时间,这些风潮应该也会慢慢**息下去。
不必讳言,我从这个账号和猫们身上得到了一笔钱,足够我走到外面去读大学的钱。
我想我必须对它们说谢谢和对不起。
我走了,也许会回来,也许不。
但我会永远记得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