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看到了,也听见了,他挥动短剑将眼前的石像劈碎——剧团首领能够一路逃遁到这里就代表他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手上还有人质,虽然他对贝印、堪加等可能只是受城主委托来监视他的人不感兴趣,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
贝印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法师(在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战斗法师),早就可以在保持施法必须的专注时分出一部分灵魂观测周围的情况,他喃喃地念诵着咒语,警惕着正在向他靠近的堪加,亚历克斯还有在空中回旋的牧师,他感觉到自己的儿子正在抽出一柄魔法长剑,它可以围绕着法师身侧飞舞,按照法师的意愿攻击敌人......
他看见那个黑发的吟游诗人突然侧过身体——后者做出了投掷短剑的姿势,而他与贝印之间并无敌人,贝印的眼睛几乎突出了眼眶,猛地握碎了一个戒指,戒指中蕴含的防护法术在一刹那间起效,一个沉重的打击让贝印踉跄了一步。
若是没有这个法术,贝印现在已经死了。
贝印对吟游诗人怒目而视,随后却倏地回过头去!吟游诗人只是做出了姿势,但一转手腕短剑就回到了他手里,顺势一劈就切开了一束试图缠住他的藤蔓,那么他受的打击从何而来呢?从身后,从他的儿子手中,魔法长剑扭动着,还在试图再次攻击:“传送!”贝印的儿子还在叫着,“我要离开这里!”
哪怕是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堪加都忍不住要摇头,贝印盯着儿子,可能只停顿了半个呼吸的时间,他露出了惨痛的神色,屈起手指。
一个法术击中了贝印的儿子,他飞了出去,落在一堆泥沼中,立刻就不见了。
这种场景亚历克斯见过,当他还只是萨利埃里家族的小儿子时,为萨利埃里家族做事往往是一个家庭的传统,他们从祖父开始,到父亲,再到儿子,然后是孙子,都要为萨利埃里家族卖命,萨利埃里家族从不亏待他们,但说到底,这都是罪恶,大多数人一半在家里,一半在监狱里,也有可能,还没过完一半就送了命。
所以老何塞说过永远不要测试人性,痛苦和死亡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哪怕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没到亲身尝试的时候谁也不能说自己肯定就不会是那个人,尤其是没有经过磨炼的年轻人,虽然他们的长辈会精心安排试炼的顺序,但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一些人扛过去了,一些人则不能,他们的结局往往都和贝印的儿子一样糟糕。
亚历克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被吓破了胆,贝印在玛罗吉的地位很高,他的儿子虽然是个法师,但可能,几乎没有离开过玛罗吉,他在父亲的羽翼下过着遂心如意的日子,从未直面过真正的危险,或许城主对他父亲足够尊重,也让他产生了幼稚可笑的幻觉——他不知道,或是不想去想失去了城主的看重,他的父亲会怎样,他会怎样。
而在这个时候,贝印允许他发出第二次请求也完全是看在他还是自己的儿子份上,如果换了肉锤与铣刀,他们根本不会有重复请求的机会。
贝印铁青着脸转过头去,盯着那个一直笑吟吟的剧院首领,然后是路娜。
“我们要走啦,”剧院首领耳语般地说道:“希望您用餐愉快。”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
他挽着路娜,给她和自己施加了一个羽步术,虽然他与妖境做了交易,但谁也不知道过大的刺激会不会激发妖境更多的食欲,他拉着自己的猎物与人质向着另外一侧退去,铣刀突然潜入黑暗,肉锤也看到了,他紧张地跳动了一下——那里肯定是一条生路,谁也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大块头是怎么做到的——他直直地跳进了另一块深黑的阴影里。
几乎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剧院首领特殊到令人难以忘却的笑声,伴随着笑声的是肉锤的头,只有头,翻滚着从虚空中掉了出来,之后是手臂、腿和上半身与下半身......泥沼贪婪地吮吸着血液与内脏的汁液,蕨类则纷拥而上,撕扯着肉和骨头。
铣刀出现在亚历克斯的身边,面色苍白,他刚才设计肉锤做了一个测试,幸好他这么做了。
“追上他!”贝印喊道,一边抛来一只戒指,“我会找到你!”
铣刀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接住它,亚历克斯就抬手抓住了它:“不用,”吟游诗人冷静地说:“有人等着他呢。”
下一刻他们就感觉到一阵明显的震动,这次从虚空中出现的是剧团首领和路娜,剧团首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是谁?”
“是我。”一个人回答说,“让开,诸位!”这句话也不是对剧团首领说的,亚历克斯一把拉起铣刀,向后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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