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思君而不见。至今却,不如不见。
凌萋转了个身,暗中在袖口翻出几根银针,对准江王就要射过去。席间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到,除了卿逍离和江溟。江溟一早看到凌萋的举动,愣了愣,低声叫了声:“师父。”
卿逍离却已经抽剑翻身款款落在凌萋身边,偷偷将那几根几乎要射到将往身上的银针挥到一旁。浅笑着望向凌萋。众人一阵窸窣。江王皱了皱眉:“卿爱卿这是?”
卿逍离将剑竖起,左手钩指弹了弹剑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有丝毫喝醉的样子,带着一贯潇洒的笑容,朗声道:“忽而来了兴致,不知凌族长不拿剑能不能和我一同舞完这一曲?”
凌萋深深望着卿逍离,许久,才嗤笑道:“奉陪。”
我想凌萋一定是故意如此,凭她的实力,加上早早便安排好的人,怎会失手?她如此,便是故意将自己逼上绝路,她想彻底与卿逍离了断。
对于凌萋而言,与一个人彻底了断,并不是互不相扰,而是彻底与他为敌。
这一舞,凌萋跳得异常不走心。几次被卿逍离的剑刃扫到衣角,甚至没有丝毫舞蹈的意思,只是在努力躲开卿逍离的靠近。心口又一次疼起来,疼得比以往的几次都要严重。她咬住下唇,一口腥甜卡在喉咙,她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额前渐渐多出几颗汗珠。
见到凌萋的异常,卿逍离故意将凌萋逼到殿外,然后在众人看不见之后伸手拉住她就往宫外走去。
凌萋疼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好任由他拉着,身体几乎要倒下去。胸口一阵闷热,她一把扯下面纱,一口乌黑的血瞬时溢了出来。
卿逍离眸色一深,慌忙回身抱住将要倒下的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见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凌萋喘着粗气道。卿逍离抿唇,难得安静地没有回答什么。凌萋笑了笑:“我要刺杀江王,你不会看不出来的。你……不杀我吗?”
卿逍离顿了顿,有些认真地回答:“下不了手。不然我早就一剑杀了你,免得你这般自己折磨自己。”凌萋闻言一怔,有些不相信地皱起眉:“你什么意思?”卿逍离痞痞地笑了笑:“你说呢?难得活一遭,你就因为这么一些小事而自苦折磨,不觉得亏了吗?”
“小事?”凌萋低声重复着,然后忽然喊道,“你觉得是小事?你在安慰我?你凭什么安慰我?卿逍离,你欠我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卿逍离挑眉点头:“好吧好吧,算我欠你的。但你为什么要去害人家江王啊?他可是不欠你啊。”凌萋低头有些报复地笑了笑:“我若告诉你,我是在帮郑国做事呢?”
剑刃瞬间抵在凌萋脖颈上。卿逍离不可置信地摇头,身形有些晃动:“你说……什么?”凌萋伸出手抚了抚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低声道:“所以,你终于舍得杀我了?”
卿逍离忽然疯了一般丢开手中的剑,抓住凌萋的肩膀吼道:“你疯了吗?你不是不知道郑国王室的狡诈之心,你何苦如此害了自己?!”凌萋被吼得有些眩晕,但还是勾唇淡淡道:“害了自己么?”然后她轻轻闭上眼,两行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下来,像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狠狠地印在人心上。
“可是卿逍离,我害自己承受的痛,不及你给我的痛的万分之一。”
她的语气喑哑破碎,像是枯栏破败的落叶,毫无生机,每一字都那样让人难过。
卿逍离愣在原地,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凌萋的肩膀,神情复杂而痛苦。他认真地看着紧闭双眸的她,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她的眼角还在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又一丝泪水,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在他面前,泪水多得像一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却固执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想此刻地卿逍离一定是有些后悔,不管为了什么,他都不该离开她,让她承受这般比心碎至死还要痛苦的刑劫。而自己也受着比她轻不了多少的痛。
她的嘴角残留着丝丝血迹,唇上的艳红宛若朱砂般明丽动人。这个人是菁乐族的族长,天下盛传的传奇人物,若她愿意,她可以翻云覆雨让天下不得安宁,也可以造福天下平定百年的战争。而她什么终究也没有做,她活了这么久,做的唯一一件惊艳了自己生命的事,仅仅是爱上他。
【本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