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而这些事,自然也是有这位王弟亲力亲为,带着一大帮的有司官员来完成。
那些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像是宋、楚、魏、韩、西秦、齐……等诸国的王侯公子们以及来自岭南的吴王,南越王等等,都被他提前分别登门拜访过。对这些人的礼节十分周到,各类供应和招待也都是上品。
看到这次竟然有这么多天下王侯响应王室的号召,来给天子拜寿。王弟季默当然十分高兴。不管怎么说,这都证明洛城王室在天下人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不过,在高兴的同时,让他感到心中遗憾的是,北方两个极其重要的诸侯国,缺席了这次盛会。哦,说都缺席也不确切。应该是说燕国没有派人来,而赵国派了他们的王子作为代表,来到了洛城。但,那个被周王室寄予厚望的人却终究没有前来。
“默公,燕国人不来,还情有可原。北方正是冬尽春来,青黄不接,食物匮乏的时候。听说最近草原上的胡骑活动频繁,经常入境劫掠。燕王在全力防范这些凶残的胡人,抽不出身来南下,这可以原谅。可是赵王楚烈指派他的那个以荒唐闻名于世的儿子前来,这也太不把天子和王室放在眼里了吧?哼!真是岂有此理!”
在拜访完最后来到的卫王之后,站在洛城街头,身边的几个王廷有司官员言语中有些愤愤不平。按理说赵王是不应该缺席的,多年以来,他对周王室一直十分维护,
在过去发生的几次暗中针对王权的波澜面前,都是旗帜鲜明地支持天子,并且为此,赵国军队甚至不惜与其他势力刀兵相向,发生过激烈的战争。在王室贵族和王廷大部分人的心目中,赵国人算得上是整个天下最可信赖的朋友了。
人心就是如此,往往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季默在心底叹息一声,他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城外的山峦起伏处,已经披上绿装。不知不觉,又一个春天开始了。
“赵王不来,必然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待会儿见了那位王子,不可在言辞中流露出不敬之意!”
季默低声对跟随的人嘱咐了几句。他虽然身份尊贵,却是品性温和的君子模样。平日里即便是手下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不会轻易发怒怪罪。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素来得到洛城民众的敬重。不过,跟随他的有司官员们,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互相看了看,然后有人皱起眉头说道。
“默公可曾听说过这位赵国王子的一些传闻?天下人都传说此人年纪轻轻就不学无术,并且风流好色,这几年做出了不少荒唐事。就连赵国的普通民众都对他们的王子十分失望。如果不是因为赵王的缘故,大家爱屋及乌,说不定早就有不平之士拔剑而起,替他们的主公惩戒一番了呢!传闻虽然不知真假,但如此德行,将来必定难成大器,如果赵王真的把王权交给他,说不定就连赵国的基业也会毁在他的手中……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以默公的身份,又何必屈尊去见他呢?”
其他人也一起点头。这正是他们大家的共同意见。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人家其他诸侯国来拜寿的使团,都是千骑百乘,庞大而隆重。唯独这位赵国王子,只带了三个随从,一辆马车,真是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不要再说了!我去拜访这一趟,不是为了此子,而是为了赵王也!”
季默挥手制止了大家的劝阻和不同意见,沿着长街带领他们往赵国人暂住的地方而去。春风化开冰雪,迎面已经没有寒冷的气息。但在他的心底深处,却有莫名的悲伤一阵一阵的翻涌。
身为周王室和天子最重要的代言者,他与赵王楚烈有过数面之交,也曾经出使过赵国。两个人私下里有过杯酒之谊。而这人世间的理解和惺惺相惜,很多时候无关岁月绵长,往往只不过在一杯酒之间而已。
“如果真的若传言中所说,你已经重病将死……那将会是这个天下最大的损失!但愿这不是真的呢……!”
赵国王子楚江眠居住的馆驿很快就到,王弟季默怀着复杂的心情停住脚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在台阶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正是三月的天气,阳光柔和,暖洋洋令人发困。季默终于第一次见到了代表父王来祝寿的楚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