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冷血无情的人,也会为亲情而动恻隐之心。
或许南哥对顾之的感情本身就充满了矛盾,过去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麻木了心,也不相信任何人。顾之出现后,这份久违的感情在一点一点改变着他,他厌恶这样的改变,却又无法放开顾之。
就像擅长游泳的人坠入了大海,明明没有浮木能游得更快,偏偏却抓住了那块浮木。
顾之对南哥而言,何尝不是那块浮木。
“他……会答应吗?”帕奇的话,让顾之心底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在岛上这么久,白迦南让她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宋司琰的屋。平日里她的身边总是有人跟着,每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白迦南都了如指掌。
白迦南对她的掌控欲近乎变态,所以不怪岛民觉得他们关系不明,连她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
帕奇微愣,也不确定,还是说,“你可以试着哄哄他,再跟他好好说话,或许就有可能。”
顾之抹了下眼角,委屈的扁嘴,又说,“他现在的脾气比之前还恐怖,我怎么哄?”
“……你不如想想,他以前喜欢什么。”
以前?
顾之抿唇,如今的白迦南又不是十二岁的顾深,过去的喜好性格全都变了,她哪里会哄他……
顾易这边有帕奇的保证,顾之才不情不愿的同意跟他回去。
顾之走后不久,傅宴书就跟着来了。
打开门,里面弥漫着一阵淡淡的香气,傅宴书皱了下眉头,视线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最终落在柜子上那束颜色鲜艳的花上。
花瓣上还挂着细微的小水珠,是新鲜换上的。
除了他,大概就只有宋家的人会过来。
把手中的花放下,傅宴书看着顾易的脸,又像透过他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人。
……
下了船,天色如墨,月亮静静的挂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
过去顾之总感慨看不到星星,如今每日的繁星,她却无暇欣赏。
眼看要到门口,帕奇提醒她,“好好跟南哥说。记住,他若是脸色不好,你赶紧闭嘴,别继续惹他。”
顾之看着帕奇,突然有种她要奔赴刑场的错觉。
点了点头,她表示知道了。
刚进屋,就看到白迦南在客厅等着,脸上没有表情,话也不咸不淡,“五点的末班船,坐四个多小时。”
帕奇跟顾之对视了一眼,帕奇刚要开口,白迦南就一个眼神刀过去,他默默的闭上嘴,站到门口那去。
“……”顾之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双手紧攥着衣服两侧,回头看着帕奇,见他朝她摇头,动了动唇,把头转回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迦南去了餐桌那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顾之站在原地,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一动也不敢动的站着。
“吃饭。”很冷的两个字,听得人心头一颤。
顾之抬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帕奇,确定他是在叫自己,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饭菜已经冷了,阿姨应是像平常一样,做好饭就走了。
是白迦南在等她吃饭。
这个认知让顾之又惊又喜。
这么说,是不是有商量的余地?
眼尾小心翼翼的瞟向旁边的人,顾之挠了挠脸。白迦南脸色如常,但长久的相处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他在生气。
咽了口唾沫,顾之说,“菜冷了,我拿去热一下。”
没反应,就是默认可以。
缓缓的起身,顾之把菜都端走了。
白迦南拿着筷子,对着已经空了的餐桌,“……”
门口站着的帕奇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