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别人眼里干很多活,其实比帮衙门赶工好多了。
“可惜,马上就结束,”丁山很不舍,“最多再过四五天,咱们就得回县城,也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比以前好过点。”
“必须的,”丁山自信满满,“全章乐县的水车都要靠咱们三个,县太爷都要倚重咱们。”
一般人如果会点别的手艺,像是木工、石匠,多少能补贴点家用,反而会过得比较好。
然而李阳三人名下并没有地,是匠户贱籍,地位还比不上商人,只能做一块哪里需要哪里般的砖,衙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到的硬着头皮也要做。
虽然有口饭吃,却没什么自由,还要受制于人。
而且衙门给的那点东西,也就是勉强让一家老小饿不死,没多少。
多数商户都想转成农户,匠户也一样,然而,朝廷对户籍把控很严格,没有意外,匠户的子孙代代都过得一样。
虽然直到以后什么日子,听到丁山的话,李阳和胡海心里还是轻松不少。
吴县令到柳家的时候,就看到三人有说有笑地干活,完全没有自己召见时的稳重。
“看来你们三个过得不错?”
“那是当然,也不......”
李阳说着转头看到来人,吓得腿都发软,“县,县太爷?”
反应过来后,慌乱地跪下来,“小人拜见大人。”
大昭讲究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一般情况下,都不用下跪行礼。
贱籍不包括在内。
不管匠户、军户还是商户依旧要下跪行礼。
虽然对这些人不公平,但他们在大昭占比实在低,再加上身为基石的农户并没有受到苛待,并没有人对此质疑。
“不必多礼,你们的手艺学的怎么样?”
“小人愚钝,还没有出师。”
李阳心里很忐忑,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县太爷会如此关注这事,还特意大老远跑一躺。
当即后悔不已。
早知道这样,该学的更认真点,而不是为了多混些日子打马虎眼。
“好好学,回头本官有重赏。”
周县令并不在意答案,为维持威严,依旧恩施病逝告诫一番。
说完,不管李阳的反应,直接跟着老爷子去了厅堂。
大房和二房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心思各异。
“当家的,”徐氏这几天一直都安安分分,忍不住又动了心思,“要不你跟爹娘说说,咱把家再合回来,不分了?”
“不去,要去你去!”
当家的?何其讽刺!
徐老大已经彻底想清楚,累死累活划拉银子,又惜伤父母的心,真的是傻透了。
自己一张嘴巴,无论吃的还是喝的都用不了多少,只要饿不死就成,何必一门心思算计亲娘老子?
“又不要你干啥坏事,只是说几句而已,用的着吊脸子?”
徐氏恨恨地看柳大伯一眼,满满都是指责,以及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活了大半辈子,儿子不孝顺,丈夫也不贴心,让做点事都推三磨四的,手指头都不想多动一下。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去,大不了和离。”
此刻的柳冬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