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浅,”石茂懒懒地扫荀逸一眼,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种明晃晃上眼药挑拨离间的事,以后都不要再做,太小家子气,也容易被人识破,别怀疑我的话,你能成功,只是因为年纪小,没有人会多想,然而,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常在河边走不会不湿鞋,好自为之!”
石茂说完,背着手离开。
他对于荀逸的心机并不介意,却很不高兴他把这种手段用到自己人身上。
石茂本人比较阴比,却并不希望孙女婿跟他一个样。
“过于直白粗浅吗?”
荀逸轻声喃喃,认真思考石茂的话。
或许,他该换个更委婉的方式,比如去老太太那里献殷勤。
既能突出二房的不孝,又能适时作出引导,也不会引人注目留人把柄。
此时的荀逸,好像悟到了什么。
老爷子并不清楚院子的事。
进屋就看到老妻低泣着抹眼泪,当即紧张起来,“这咋还哭上了?老二不听话,直接打就是,还能把自己气成这样?”
与大多数人把子嗣看的更重要不同,柳老爹更看重妻子。
因为,心虚。
老爷子当初入伍的时候,除了最小的柳鸣,柳冬和柳夏都已经十几岁的小子,已经能离开大人。
更何况,分家时,他把拼命攒下的血汗钱一分不留全给了儿子,已经做过补偿。
只有妻子不同。
嫁过来的时候青葱水灵娇嫩如花,却一天天操劳成鬓角白发。
一辈子没过什么好日子,到头来除了一个糟老头子啥都没捞到。
“老二做这种事早就不是第一次,更过分的都做过,”老太太怅然若失,“他要娶媳妇那年,老家刚好遭了灾,雨连着下两个多月引起决堤,大洪水过来一下子就没过屋顶,我们提前苟在山半腰洞里才躲过一劫。
因为走的急,带的东西也不多,好不容易熬到雨停,地窖的粮食全被冲走了,幸好家里存银被我攥的死死的,能够买粮食缓缓。
当时大儿媳受惊回了奶,大时饿的哇哇哭,我怕养不活孙子,顿顿都用精米熬出的米油喂着。
那时候的日子,不是难不难,而是干啥都离不开钱,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四五瓣,还要时不时接济柳申那一大家子,别说吃饱饭,只要没人饿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就在这个时候开口要娶媳妇的!”
“这个我知道,”柳老爹对于往事多少有些了解,“也是那时候,老三开始往山里跑对吧?”
老太太没理会老爷子的话,自顾自得继续说,“老二眼光倒好,一下就挑中老袁家的闺女,不仅长的好,娘家也殷实,不会拖后腿还能时不时填补小两口。
然而,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看上咱家?没办法呀,只能咬着牙把彩礼往上抬,甚至到了三两。
那时候咱家半两都拿不出来,我也没啥办法。老二虽然没有死活要娶,却整天甩脸子谁也不理,放下碗就往外跑。
那时候我就明白,若是袁氏不进门,我这个做娘的要彻底被儿子怨上,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想办法赚银子,没日没夜地帮人砍柴补衣。
老三看在眼里,心疼我这个当娘的,开始往深山跑,刚开始那个月,每天都带着伤回来,问就是跟别人打架,攒够钱了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