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惊世骇俗

立法之威严！

    鹿伊此刻内心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善良如他，即便揣度再三也还是愤然与猿飞日斩等极少之人一并发出抗议，但对于第二代火影所建立起的民主制高层会议，也是无济于事。

    本就是尚未释怀，现如今又不得不以一族之长的身份，莅临此地，亲证此令之执行，莫过于是骑虎难下，但此刻的他，却愈发心乱如麻，那种浓重的“罪恶感”沉沉压抑在心头。

    那抱着婴儿的奈良族人见这位母亲要过来横夺孩子，一个转身便闪了过去，她却因为身体虚弱至极，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便喘息地再没站起身来，嘴里只是不住念叨着：塞巴斯，救救他，求求你们……塞巴斯、塞巴斯……

    没错，这就是那个襁褓中婴儿的名字，奈良·塞巴斯，而这位爱子心切的母亲，由于伤口撕裂后的大出血，就这么溘然长逝了，怀揣着那无限缱绻的母爱以及，对这个村子的怨恨。

    “呱哇哇哇……”一直没有哭声的婴儿，只是天真无邪、惹人疼惜的面孔，这时却倏然猛烈地哭出了声，他似乎知道了，这个世上唯一爱自己的亲人，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喂，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么？”一旁的奈良族人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个母亲。

    产婆忙上前查看，随即便也无奈地摇了摇首，“既然夫人已经离开了人世，你们就不要在对这个孩子痛下杀手了吧……”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那个抱着婴儿的男人，用大拇指朝门的方向指了指，不屑道，“对了，出去以后麻烦告知大家，那个混蛋的妻子……以及生下来的儿子，都死掉了。”

    产婆愣了愣，喟然长叹地踱出了房门，不稍片刻，院子便静的出奇了，大家都在等待，寸阴若岁地等待着，等待族长来，亲自宣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大家殷切的目光霎时呆滞了起来，咽着唾沫，心跳声提到嗓子眼儿上了，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伫立于那儿的，门前的男人，便是他们的族长奈良鹿伊，他正望着怀里怯生生的婴儿，尔后深深合起双目，便将那婴儿单手托举而上，婴儿的哭声更加响彻于院中，跌宕起伏。

    紧随鹿影身后跟着露出身影来的，是那两个之前就在产房中陪同他们族长的，奈良一族德高望重之人。只见他们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大模大样，一副自惭浅薄，缄默无言的姿态。

    “这个孩子在哭，请问……”鹿伊发话了，但双眼依旧紧闭。

    大家倾耳戴目地盯着鹿影手中的孩子，族长事到如今想问什么？他们如是疑惑着。

    “谁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站出来！”鹿伊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嗓音，袅绕在院长四周。大家面面相觑，匪夷所思地望着鹿影，“是奈良蒂安啊！那个恶棍！辱没了我们一族名声的混蛋！”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喊道。

    “但是……屋内的那个女人，这孩子的母亲，适才亲口道出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鹿伊对大家的群情激奋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大声说道。

    霎时，院子内又静了下来，“秘密？什么秘密？”有人不解道。

    “管他什么秘密，他们都是被恶魔吞食了良心的人，不管有什么秘密，我们也……”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不以为然，甚至是哗然一片。

    “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不是那个蒂安！”鹿伊断了他们的话，再度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回来。

    “这个孩子，是他母亲……与另外一个男人生下的！”鹿伊解释道。

    院中的人，先是直楞楞地就僵在了那儿，但随即便有人近乎于捧腹大笑道：“开什么玩笑，那女人临死了只是想救这个孩子罢了，怎么能信以为真呢族长，您不是那种会被这种荒诞谎言给……”

    “对呀，这位母亲只是想救这个孩子，如此拼命地，如此深爱着的这个孩子，即使是谎言，也是善良而伟大的啊……为什么要去戳穿它呢……”鹿伊深自喏喏道，登时睁开了眼睛，族人们的那种鄙夷神态，充斥而入眼帘，那是令他满目心寒，一直都不敢直视的。

    他热泪盈眶，再也按捺不住，义愤填膺：“既然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这孩子的父亲，这种‘懦夫’也不配当这孩子的父亲！那么从今往后，这个孩子、我奈良鹿伊将对这孩子……视如己出！”

    鲜灼的星光，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视如己出……”这个词，动人心弦，不住地回响着，再没有半分迟疑，激昂澎湃地鞭笞着阴冷月光，死一般寂静下满是瞠目结舌，惊世骇俗地摇曳着那斑驳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