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寒刃最终没有拉着雪兔一起,只孤身探查。
齐忠廉的屋内一如既往的只有一盏蜡烛亮着。此时没有旁人,只有他一人。他正提笔写着什么,末了,用笔尖在纸角轻轻点了点。
笔速很快,篇幅很短。
也不曾落款。
他拿起信笺吹了吹,小心地折叠好塞进信封里。
信封上洁白如雪,没有一个字。
寒刃在屋顶伏着,隔得太远瞧不清齐忠廉写的内容。他正气馁,打算再看一会儿就回去了,这时,远远走来一人。
寒刃慌忙将整个身子伏低,身形隐在正脊之后。稍顿,借风力勉强分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知道那人走近了。
他小心地探出头看了眼——苗智渊。
苗智渊在屋前站定,习惯性四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屋顶。
寒刃在一霎那将头低下藏起!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响起两个人的对话声。
寒刃小心地躬起身子,透过掀开的瓦顶向内看去:
“这么晚来找老夫,有事儿?”齐忠廉很意外,“今白天那人如何了?”
苗智渊先是行了一礼:“是蛊毒毒发。”
“看来,你得加快脚步了。”
苗智渊微微一笑,沉稳如山:“属下有一想法,或可加快步伐。”
“什么?”
“这段时间,蛊毒会相继爆发出来。齐大人既然已将那些人收入囊中,何不令他们解毒?毒是他们下,也是他们解。”苗智渊淡淡道,“若还有疏漏之人,属下再接手。”
齐忠廉听着,眼神倏然亮了不少:“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属下还想再和那些长老叙叙旧。”苗智渊的语气听着有几分谨慎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或许比参与进这件事的阿倪兄弟要更容易说服他们。”
齐忠廉深深端详了他片刻。
苗智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暗自憋着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的感知里却似乎硬生生停顿住了。周遭尽是滔天巨浪在冲着自己倾轧下来,转瞬就会将自己碾得尸骨无存!
紧张到一种临界点。
他开始自心底升起一种看淡生死的“超然”,甚至在想“我刚才为什么要脱口提这么一个意见?要是打住在前一个提议之处该多好。”
一念流转过,苗智渊突然抱拳道:“属下也只是顺嘴一提。”
“呵~”齐忠廉似笑非笑,表情很难捕捉是个什么意思,“我没说不行。你这提议倒也可以试试。只是这几个老家伙有些顽固,不是那么好说通的。”
苗智渊心头一紧,脱口问道:“您没对他们用刑吧?”
“就那几个老家伙,要是上了刑具,三两下就得一命呜呼。”
齐忠廉顿了顿接着道:“在银月教他们毕竟也算是德高望重,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会带来不少麻烦,况且,侍神星月蛊还指望着他们解开呢!”
苗智渊有些意外:“他们能解?”
“没直说。但是盯着他们的探子来报,这几个老家伙密谋什么,只言片字中推测是有解蛊方案的,但不肯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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