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千木朔仍旧没说话。有时候米雪真的是他的“最佳拍档”。
“那我走了。”大学区离机场不算太远,路上不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等一下,”千木朔的声音,“你的手机,手机号还是以前那个。”
千木瑄接过手机,以前的手机号?当初千木朔离家出走的时候,买了一张手机卡给他。千木瑄总是偷偷的把卡放进爸爸的手机里,和哥哥联系。
“谢谢。”
“我和米雪的手机号已经存进去了。一号键的是杨医生。”
“嗯,拜拜。”他随手把手机放进了背包里。
西塘大学四个镶着金光的大字好像比南天门还要遥远,千木瑄仰望着那四个字,眼睛没有在欺骗自己吧,不是在做梦吧,真的离开那个地方了吗?真的可以和身旁的这些陌生的脸每一天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了吗?目光扫视了一周这些从未相识的面孔,每一张脸都被汗水打湿了,却又挂着那么相似的微笑,好想冲过去跟每一个人握手打招呼,告诉他们:“我叫千木瑄,千木是姓。你呢?”
“我叫千木瑄,千木是姓,你呢?”五年前,因为这一句话,扼杀了五年的自由。
还记得那个眼神,千木朔本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让那个眼神更加透凉,千木朔以为是自己离家太久,久到让自己的弟弟都不记得自己的样子。久到甚至心都不会痛了,听到事故的消息时,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麻木了吧。又或者是对于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只不过是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的事情,眼泪早就流尽了。
“千木朔,”名字那么相似,也只有他仍旧会放在心上了,小瑄,只有你了知道吗?
“我叫千木瑄,千木是姓,你呢?”
“小瑄,是我,”千木朔有点慌了,他一把抓住千木瑄的肩膀,紧紧地。
“我叫千木瑄,千木是姓,你呢?”
“小瑄,你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我是你哥,好好看看我,嗯?”手不自觉剧烈地摇晃着千木瑄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由最初的好奇一点一点变成惊恐再到发狂。心一下子就紧了,他一把把千木拉进怀里,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千木,他额头一颗一颗渗出的汗珠,还有面部狰狞的表情让千木朔的愧疚更深了。对不起我离开了那个家,对不起把你留下受折磨,本来该是我遭的罪却让你变成这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是神经压迫性失心疯,如果病人能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再加上外部身体的治疗,等到心里获得宁静的时候,理智会一点一点回来的。”
“医生,我该怎么做?”一句话,黑暗随之而来。
接下来就全是那间小小的房间里的记忆了,满身的不明所以的仪器,白色床单,消毒水的味道,医院的素餐饭,每天熟悉的医生护士的面孔……最美好的记忆就是窗外的那片小天地和手中的画笔了。五年,与世隔绝,见一样的人,吃一样的饭,待在同一间屋子,做一样的事,没有雨,没有雪,没有风,没有阳光。最可怕的应该是没有记忆吧!
“我叫千木瑄,西塘大学,你好。”他站在那儿,盯着那四个字,脸色仍旧白得有一点不正常。
身后,陌塔塔站在距离与他不足十米的地方,他仰着头,她低着头。陌塔塔拿着手机,用卡二发送了一条短信。
“现在,我站在汕塘大学的门口,你呢?”
“塔塔,这儿。”
小紫靠在学校门口的柱子上等着陌塔塔,昨天约好了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餐。塔塔看到小紫竟然在门口等她,脚步不由得有些慌乱,急急忙忙地收起手机。
那一瞬,他回头,眼眸中有没有一丝余光留在了那个从他身旁走过的女生呢?
千木瑄拉起行李箱走过了校门口那条线,陌塔塔陪着小紫逛遍了学校食堂。
手机振动,千木瑄又放下行李重新拿出手机,生怕哥哥有什么重要的事。
“现在,我站在汕塘大学的门口,你呢?”
陌生联系人。第一天拿到手机竟然就收到了骚扰短信。
删除键,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