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那日祁唯安递过来的笔,瞬间后悔不已。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早知道就一把拿过来了。
春兰正在门前晒着衣裳,见沐莹雪正抓耳挠腮在屋内徘徊,还以为她担心早上的事会被霍重山误会。
“娘子不去找将军说清楚吗?”
“嗯?说什么?”
沐莹雪下意识地将手靠在窗沿,从窗口望向院内,才听明白春兰的话。
“你也听到了,将军公务繁忙,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这么热闹的一幕,霍重山若是真的在意,一定会来问清楚。
若是他觉得无碍,那就更不用解释什么了。
“春兰,你知道哪里能弄到笔吗?”
“笔?娘子念着的竟然是这件事?”
春兰讶异,随后又笑起来:“这还不简单,奴婢稍后去找华生哥哥,这就给娘子寻来。”
“华生?”
春兰一边将昨日弄脏的衣裙晒到细绳之上,一边回道:“是这几日府里请来雕刻箱笼的木匠,今日就在这后院,上次见他手里就握着笔,或许能借到。”
原来他叫华生。
上一世沈琉璃陷害沐莹雪,趁她们主仆外出时,暗中派人在街上射杀二人,有个木匠拼死挡住了一箭,主仆二人才能得以生还。
她一直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既如此,现在就去吧,要是等会儿他们收了工,恐怕又得等到明日了。”
春兰有意洗完衣服再去,终于还是被沐莹雪催着走远了。
为今之计,没有什么比纸墨笔砚更重要的了。
送走春兰,沐莹雪便开始低头拿过衣物,晾晒起来。
“莹雪。”
沐莹雪回头,见到霍重山站在院门前,一脸的不可置信。
“莹雪,你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霍重山急忙跑来,捧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怀里。
沐莹雪一瞬间有些恍惚,看着他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就只是碰了一下水而已,他就紧张成这样。
可上一世哪怕她并不知晓他是害死家人的凶手,他们还是走到了那种地步。
这期间作怪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似乎像是什么东西又开始沁入血液,将痛苦运送至全身骨肉。
沐莹雪双眼含泪,却让霍重山愈加担心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害怕。”
她为即将到来的崩裂和摧毁感到无助,也同样哀叹他们被仇恨缠绕着的情意。
“今日的事,我已经知晓,错不在你。我那弟弟生性顽劣,虽有些小聪明,记忆好,又懂得做文章,可行止间却无半分儒雅之气。今日他出言不逊,还敢打你的主意,我定然饶不了他。”
如此再好不过了,沐莹雪还准备在他面前大秀演技,让他怜惜自己,却没想到霍重山竟这么配合。
“将军日后可要小心着二公子,今日我听他的话,似乎是对将军妒恨已久。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可是会出事的。本是亲兄弟,何故到如此地步?”
沐莹雪听到霍重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