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妖注视着他,指尖凝出一抹光:“破道之一·冲。”
灵力聚焦,瞬发一击!蓝染本能地往后一仰,额前的一缕发却还飘在原处。光束急速擦过他的前额,削掉了那一缕发丝。
飘荡、飘荡,如蓝染震动的瞳孔。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只具有实体的半妖可以用出灵体才能用的鬼道?不,最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学会的?
他似乎错漏了一些细节。
为何半妖会一开始对他设防?为何从始至终对他戒备?为何……算来算去,要么半妖拥有读心术,要么他的直觉超乎寻常。或者,他的眼睛能看穿镜花水月的伪装。
蓝染半只脚跨入黑腔,神色不变:“会再见的,犬夜叉。”
缘一不语。一击过后,他再不动手,有且仅是对蓝染最初想冲他动手作了回击。
风拂过,蓝染的身影没入黑腔不见,连气味也消失了。山崖上除了遍地狼藉,只剩下杀生丸与缘一。
“兄长大人……”
“半妖,你似乎总能吸引一些奇怪的东西。”杀生丸拢手入袖,作审视状。
犬山残留着里梅的气息,之后招来了劣鬼无惨,现在又多出个死神蓝染。白犬血脉只会招致贪嘴的妖怪,所以,这是半妖体内属于人类血脉的特殊吗?
杀生丸垂眸,神色淡淡。
缘一摇头,认真脸:“我不会吸引奇怪的东西。”
杀生丸:……
“倒是兄长怎么会来犬山?”缘一仰头,滤镜直刷三百层,直球狂抽八千个,“是来看望我的吗?”
杀生丸:……
大抵是被人类歧视久了,不过是一次见面,这只半妖还能笑起来。真是卑微又可怜的东西,竟妄图在妖怪这里寻求安慰。
“半妖,别自以为是。”杀生丸漠然道,“我迟早会杀了你,免得你被杂碎干掉了,那只杂碎还要到我面前炫耀。”
缘一的犬耳抖了抖,认真道:“可是,我不会被干掉的。”
杀生丸:……
比起跟蓝染的话不投机,他与半妖简直无法沟通。
他来犬山确实是为了找这只半妖,但为的只是试探对方知不知道“铁碎牙”而已。
自从怀疑半妖的另一半血脉有异后,他便升起了这个念头。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他想多了。
“一只呆在人类怀里求庇护的半妖,也敢夸海口。”杀生丸失了兴致,讽刺道,“只是击败了几只杂碎,就得意忘形到这种地步吗?”
绒尾拉长,裹住他的身体。杀生丸渐渐腾空,继续道:“你连人类的城池都不敢离开,也敢说不会被杂碎干掉。”
缘一的犬耳缓缓垂下。
“你要是真想证明什么——”杀生丸也是一时兴起,思及蓝染会再度找上半妖,他觉得再打一架有望,“今晚就离开犬山,半妖。”
“只要你能活着找到我,我承诺会带你一段时间。”
正好试试,那个叫蓝染的死神为何会盯上这只半妖。
妖风起卷,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缘一站在原地静默许久,忽然想通了一个节点:如果是跟兄长一起走的话,母亲和冥加爷爷应该不会担心吧?
……
是夜,缘一备好小牛、一套小袖袴和鬼道大全,在短烛的光下写字留书。
冥加早已熟睡,只是做梦特别不踏实。隐约间,他的嘴里飘出几句哀叹:“少爷,你又气走了一位师长……”
“蓝染好好的,怎么也走了……里梅,你回来啊。”
缘一毫无波动,只是专注落笔。不知为何,他觉得要是与母亲直说“我要离开”的话,或许会离不开。
他想过人类寿命极短,想过要陪母亲到老,可也想过外界恶鬼肆虐、炼狱人间……
与其呆在犬山等危险上门,还不如主动出击扼杀威胁。且和兄长同行的话,也不算违背与产屋敷当主的约定。毕竟以兄长的实力,保他成长绰绰有余。
缘一想了很多,落笔却只几行。
他不是一个擅于言辞的人,只是希望母亲能理解。犬山已有呼吸剑士,再加上日后鬼杀队入驻,母亲不会有危险……总之,他会时不时回来看望她的。
做完这一切后,缘一背上小包裹,最后回望了一眼十六夜的居室,便毅然离开了。
……
次日,十六夜没见着孩子,倒是见到了孩子的留书。
没有修饰,辞藻干瘪,像极了孩子面无表情说大实话的样子。其内容十分简洁明了,大致意思为:再见了妈妈,今晚我要远航。不要担心我的安全,兄长会照顾我的。
十六夜:……
兄长会照顾我的?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