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又问:“公主近来可好?”
季嫣闷闷点头,她没有什么不好的,从前也好,现在也罢,大部分情况下,她都好得不能再好。
奉殊在地牢受刑,戚衡为昭国上阵杀敌,裴玠被迫成为人宠又被挑去脚筋,裴砚之在冷宫不为人知的二十多年,包括殷玉如噩梦一般的童年,真正过得不好的人,是他们。
一时间悲从心起,季嫣不知何时双眼竟微微湿了,她扭过头,问奉殊:“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奉殊愣住,想揩去她眼角的泪,但又怕公主不喜,并未僭越。
公主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他几乎不假思索:“奉殊只愿公主喜乐。”
季嫣抬头看了他许久,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公主微微撩起裙摆,似有什么急迫的事要离开,奉殊还未来得及多看她几眼,只望着那道杏色背影,欲言又止。
季嫣走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缓缓抱膝蹲下:“霁生,你在吗?”
霁生不见人影,但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他“嗯”了一声。
“他们是你的一部分吗?”她低声问道,也怕听到不希望听到的回答,心情如波涛起伏。
“是。”霁生说,“你想见他们,以后也可以不入幻境。”
季嫣自然明白霁生的意思,她开口:“那你接我回去吧,我还有许多话想问你。”
言罢,身着象牙白长衫的少年便出现在她面前。
霁生对上她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眼底如同藏有漆黑的旋涡,漂亮诡谲,这一次季嫣没有昏迷,而是陡然清醒,醒来睁眼便看到霁生站在她的床头,只迟疑了一秒,她便起身投入他的怀里。
霁生有些僵硬地回抱住她,又听她问道:“你与他们也有同样的经历吗?”
听起来很突兀的一句话,但霁生却听懂了。
“嗯。”他并未瞒她,只是幻境毕竟是捏造而成,更像是一出戏,而戏剧通常有夸大成分的现象,只是在现实基础上多编一笔,使故事更婉转曲折。
比如他作为殷玉时,幻境里的殷玉被人亲了脸,但现实世界里,霁生作为殷玉时,事先察觉了那老爷的心思,在他亲他之前便狠狠咬了他一口,又趁机逃脱,才逃过一劫。
她想知道的事,霁生知无不言,她听得极认真,听到后面,又顺其自然地问:“你是大妖,不必像神仙一样下凡历劫,为何也和神仙历劫一样主动去体会人生百态?”
而且每一世都不得圆满,或本身命不好,或遭背叛,或遇小人……总归世间百苦好似都被他尝了个遍,总结起来便是,坏事全遇上,好事不沾边。
这些话季嫣没有说,不管是过去的世界还是当前的世界,季嫣也遇到过不少厉害的大妖,他们大多作恶,为害一方,只有霁生最特别、与众不同。
霁生闻言,黑眸平静却泛起一丝波动,为何要这样做?许是因为无聊、无趣,想看看人间如何。也或许是因为,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