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难掩惊之色。
此时人群中有人接口道:“鳌拜又如何,这普天之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叔叔就是王法。”塞本德趾高气昂地瞟了众人一眼,盛气凌人,“连当今圣上都得给我叔叔面子不敢得罪于他,你们算个什么玩意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人群闻言又是一阵议论,方才与他搭话的几个世家子弟虽气愤不已,可此刻却也敢怒而不敢言,毕竟被“鳌拜”这名头给压着,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个混账当真大胆!”艾轩眸子里燃烧着一团怒火,抬手重重地锤在了一旁的门橼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鳌拜…”
莫小七从未见过一向睿智沉着的艾轩如此模样,一时也不知是何缘故,只得好言安慰道:“艾轩你你你没事吧?我知道鳌拜,当年“扬州十日”就是他领着清兵带头杀的汉人,没想到这老东西还那么能耐,听说现在更是权倾朝野,连皇帝老儿都不放在眼里。那死胖子如今不过是狗仗人势,若鳌拜那厮哪天一命呜呼了,他到时候恐怕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就在莫小七说话间,那塞本德已经朝内厅正中央的琴台走去,而陆采薇早已停止鼓琴,此刻正站在琴台边上冷眼观之,现下见塞本德有意冲自己而来,便转身欲走,却不料那只肥手已经搭上了她的香肩。
“想必这位就是采薇姑娘吧?”塞本德色迷迷地笑道,“本少爷前日初到扬州之时,便听说还月楼的宫羽坊有一位曲艺卓绝,清丽脱俗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说着还欲将那肥手伸向陆采薇的脸蛋,幸得被她及时躲开,强笑道:“这位公子言过其实了,我早已嫁做人妇,女儿都十岁有余,如今已是人老珠黄的年岁,只能靠这点技艺糊口度日而已,又怎能承受得起这些溢美之词?”
“嫁做人妇又如何?采薇姑娘太谦虚了。”塞本德皮笑肉不笑,不紧不慢地讽刺道,“况且在这烟花之地糊口度日,恐怕早就人尽可夫了吧?”
此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插嘴道:“你胡说什么?采薇姑娘可是素来卖艺不卖身的。”
“哈哈哈什么卖艺不卖身,这种话也只有你们这种楞头会信,倘若是正紧人家的女子,又何必来这种烟花之地卖艺,现在和我说守身如玉,岂非笑话?我瞧你那十岁有余的女儿,也不知道是跟哪个男人所生的野种吧?”
“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个面目可憎的死肥猪,说话如此歹毒小心嘴上生疮教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莫小七本想听艾轩一言准备静观其变,可如今见到自己的娘亲被塞本德在人前这般羞辱,着实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甩开艾轩的手,无所顾忌地冲了上来,惹得众人都吃了一惊。
“哪儿来的野丫头,竟然敢辱骂塞本德少爷?”
还未等塞本德开口,他身后的随从就已上前面露凶光,却不料莫小七毫不畏惧地接了话:“哪儿来的看门狗,在这风雅之地狂吠不止,你主人是喂饲料长大的吗?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管教你们?”
莫小七的一番话引得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偷笑,却着实惹火了塞本德。他松开了纠缠陆采薇的手,扭头瞪向莫小七恶狠狠道:“呵,死丫头,你胆子倒不小啊,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吗?”
接着便对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莫小七心下暗道不妙,可此时也不能半路开溜而置自己的娘亲于不顾,正在紧张地思索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毫不留情地将她使劲向后拽了过去。
“放开我!你们这几只臭王八想干什么?放开我!”
“小七!”艾轩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得冲进了人群,却见陆采薇已经先他一步冲上前去:“你放开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
塞本德瞥了一眼正在拼命挣扎的莫小七,盯着满目忧心的陆采薇奸笑道:“原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是你女儿。”继而面露遗憾之色故作为难道:“我嘛...的确是不想为难一个孩子,只是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这样骂我,你既身为她的娘亲,是不是该补偿点儿什么?”
陆采薇冷冷地闷哼了一声,此刻已然心知肚明,今日塞本德之所以来乐坊闹事,分明就是有意针对自己。像他这种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豺狼虎豹,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再纠缠下去恐还会连累更多无辜之人。而如今莫小七又落入了他手中,自己此番已是劫数难逃。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中激愤的情绪,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放开我女儿,我什么都依你。”
“这不就对了嘛,还是采薇姑娘识时务。”塞本德早已料到陆采薇会乖乖就范,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乐得脸上的肥肉都堆砌在一起,好不得意。
“娘你别听他的!”莫小七愤恨不已,死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架在她脖子上的手,可一个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没有一个成年男子来的大,即使她伸腿胡乱蹬了几脚,却也无甚作用,此刻只得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你他姥姥的死肥猪,回个头都能吓死河边一头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尊容,竟然还敢打我娘的主意!你要是敢碰我娘我就跟你拼了!”
“采薇姑娘,你还真是养了个厉害的女儿啊。”塞本德将手搭在陆采薇的肩上,一脸沉醉地用他那塌陷丑陋的鼻子嗅着陆采薇身上的脂粉味。
而周围的宾客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竟无人敢做出头鸟替之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