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何尝不遗憾呢。他亦是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见。
阮良音背地里干的下作事一下子被李煜说开了,仅剩的那点羞耻心让她脸颊发红,“是她说的对不对?”这些事除了阮玄甲和她,还有谁知道?所以她断定是庞子纯说她坏话!
李煜冷哼一声,“纯儿从未说过你半句不好,这些事都是我亲眼见过、参与过的,纯儿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某些事。”
阮良音何等聪明,回忆起前事种种,又把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想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她主动亲吻李煜的那一次,他怎会是那种表情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她弄巧成拙了,竟是不该动那些坏心思的!
阮良音只恨自己命不好,被命运无情作弄了。
“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说完,李煜也不看她,揽着庞子纯就走了。
庞子纯低头挡着风雪,边走边问:“从那时起你就知道她在害我了?”
“嗯。”
“那你还平白让我担了名声,也不护我!”
李煜就知道她要计较,摸了摸她的背说:“那时我不大将她放在眼里了,懒得计较,况且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样爱计较的人。”
这顶高帽戴的……
“哼,往后好好补偿我。”
风雪里,李煜的声音格外爽朗,“行,补偿你,往后赔你个贤惠温柔大方的好名声!”
“不要不要,这个我可不要!”庞子纯早预备好了混吃等死的。
“又不要补偿了?”
“补偿是要的,只是不要这样的补偿。”
“那换个名声?泼妇?”
“算了,还是给我个温柔贤惠的名声吧!”
李煜暗笑,女人怀了孕容易变傻,实在好哄,尤其是庞子纯这样的,更加好哄。
***
那日一过,庞子纯听说阮良音大病了一场,直到正月十五过了,才慢慢好转。
日日夜夜听着鞭炮响,庞子纯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了,李煜生怕她这头一胎有半点不妥,成天跟在她身边,外面的事一律不管。
这日,庞子纯吃了汤圆有些难受,有气无力地坐在院子里,一会儿看天上,一会儿看地下。
李煜瞧着她状态不对,拿了暖炉来问:“怎么了?”
“没怎么。”说罢叹了口气,“就是有点想不开。”
李煜听得心惊肉跳,手上的暖炉差点砸到地上,“什么就想不开了?”
庞子纯还未答,眼睛里的泪花就在打转,李煜忙放下暖炉,一脸认真问她:“到底怎么了?”
庞子纯瘪瘪嘴,落了两滴眼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还胖了许多,照照镜子,面貌是越来越丑,你也越来越不待见我了。”
庞子纯有孕后胃口大开,不过有时也吃不下太多,胖是胖了些,可李煜也没嫌弃她啊,怎么就变成他不待见她了?
李煜也唉声叹气的,这姑奶奶真不好伺候,他鞍前马后也就算了,偏她的心思还越来越难猜了。
见李煜不说话,庞子纯心里本就郁闷着,这会儿更不知道怎么发泄才好,一下子把暖炉扫落在地,哇哇哭了起来。
暖炉掉在李煜脚边,差点烫着他了,他只移了移脚,捉着庞子纯的手紧张道:“有没有烫着。”
庞子纯哭的就更厉害了,她这是怎么了,成天的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煜见她止不住的哭,只好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抱着她喃喃道:“都怪我怪我。”说着,还替她抹了抹眼泪。
庞子纯止了泪问他:“怪你什么呀?”
李煜一怔,沉吟道:“怪我没有护好你,从前是,现在也是,往后我只能加倍再加倍对的好。”
庞子纯小声抽泣着,李煜用近乎忏悔的语气道:“其实在爱上你之后就该和她断得干干净净的;发觉你身份有异的时候就该直接问你的,护你的人该是我!”
庞子纯用食指绞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你给休书我的那天,我整夜都没有睡着,你呢?睡的好不好?”
李煜蹭着她的左鬓,“怎么会好呢,自打你离开我了,从未有过一天好眠,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自从你嫁给我,我才睡过几夜好觉。宫里那些旧人,战场上的冤魂,就像发丝一样天天缠绕在我的梦里,只有你陪着我的时候,我才睡得着。”
庞子纯的手背一亮,把头埋进李煜的胸膛,没敢看他流泪的眼睛。
郁结了这么久的事,总算是化作一口气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