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怪鱼

    姬枫在这户人家中留了几日，身体恢复了不少，这对夫妻虽不富裕，但对姬枫却关怀备至，究其缘由，大概是姬枫与其子年龄相仿，而其子长年在雪胤城学打铁，少有机会回来，看到姬枫让这对夫妻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这些天，姬枫知道了这对夫妻丈夫叫吕文平妻子名周燕飞，老人也知道了姬枫的姓名，吕文平看出姬枫不是北边人，便问起姬枫为何来这北边。

    姬枫只道自己是去极北之地的，听说这话，两位老人可是劝阻良久，姬枫虽未打消去极北之地的念头，但也不好当面驳斥两位恩人，只能默然相对，两位老人也明白姬枫的心思，只能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说。

    姬枫待身体恢复之后本欲直奔极北之地的，但听了老人的一些话之后却决定留下来做一件事。

    两位老人与姬枫熟悉了之后，话也说得透亮，并未隐瞒什么，只是说起祭祀的时候却有些支支吾吾。姬枫察言观色，之前便知老人似乎对这祭祀有些难言之隐，姬枫想报答恩情便追问了一番。

    原来两位老人救下姬枫的那天是当地祭祀鱼仙的日子，不过吕文正夫妇为了救姬枫耽误了祭祀，去的晚了，却因此折损了一头鹿。

    当地物产匮乏，出产最多的便是一种细鳞白条鱼，又称白鳞，这种鱼长不过寸余，少刺多肉，肉质鲜美，极难寻得。北地有俗话，“龙鱼油，白鳞肉，寸油寸玉，半肉半金。”正是说这白鳞的珍贵。

    这龙鱼油是御用的贡品，当初名剑门欢迎凌远清仙师的时候，曾在演武场上烧龙鱼油燃无烟之火以示恭敬，姬枫不曾想除了龙鱼油今日还能见到白鳞肉。

    当地的百姓对这白鳞鱼很是珍惜，因为这些鱼儿给他们带来了财富，所以当地的百姓每年都只捕够当地百姓吃的鱼，从不多捕，而且每年冬天都会在湖上举行祭祀，以贺来年丰收。

    这次老夫妻也是去祭祀，不过去得晚了，当地的百姓很有些不满，这可是对鱼仙的大不敬，所以主持祭祀的村长让老夫妻提供祭祀的供品。

    这祭品得是活着的牲畜，老夫妻家中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两匹鹿，最后村民们决定用老夫妻的一头鹿作为鱼仙的祭品。姬枫这才知道为何老夫妻家中的马厩大小可以放两匹马，而且雪橇的样式也是按照套两匹马儿设计的。

    姬枫对村民的作为有些愤怒，老夫妻家中本就不宽裕，失却了一头鹿可是不小的损失，不过老夫妻却没有这么想，反倒认为自己去得晚了，冲撞了鱼仙，补上祭品也是应该，而且吕文正虽因救姬枫而迟到了祭祀，却并未将怒气迁移到姬枫身上。

    “这湖中有鱼仙？”姬枫是真正见识过仙师手段的人，心中虽对仙人存了三分敬畏，可对这鱼仙之类的传闻却并不轻信。

    “有，鱼仙当然有，就在中央的湖内，鱼仙高达数丈，一口能活生生吞下一匹马，可能耐了。”丈夫吕文正笃定。

    “我的那头鹿被困在湖中，现在应该已经被鱼仙吃了。”周燕飞附和着，神色十分矛盾，既对陪着自己数年的鹿死去感到悲伤，却为能给鱼仙进贡感到开心。

    姬枫准备离开的时候去湖里寻找一趟，姬枫对这鱼仙有些怀疑，如果能把鹿救出来，就当做是还给两位老人的恩情，不过姬枫却没有对救命的两外老人说自己是去湖中找鹿，只说自己前往极北之地了。

    这日天气，冬日暖阳，风却不小，地面上风屑翻飞，迷迷蒙蒙，路也看不真切，不算赶路的好日子，姬枫却不准备再等，决定踏着这半融未融的的雪朝北边去。姬枫本欲带着追影一起走，可吕文正说北边的雪太厚了，马儿跑不起来，能在极北之地跑起来的唯有啸狼骑。

    告别了两位老人，姬枫独自一人离开了。

    姬枫先是按着吕文正说的地方往鱼仙的所在的湖走去。走了半日，姬枫发现了一个数个不小的湖泊，这些湖上都结着厚厚的冰，顺着今日的阳光，姬枫透过湖上的冰往冰面下瞧去，蓝的彻底。

    这几个湖每个都有数十亩大小，湖面之上还有不少人拿着铁钎在湖面上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什么合适的地方，应该是在找捕鱼的下网口。

    这些湖在当地人心中颇为神圣，并不允许外人进入，湖面之上一览无余，姬枫黑色的衣服更容易被发现，所以姬枫一直藏在岸边枯黄的草苇之中。

    姬枫把几个湖都看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此地一共只有四个湖，其中三个围成品字型，这外围的三个湖上都有村人在工作，唯有三个湖围着的当中的湖上什么人都没有。

    莫非这个湖就是祭祀的湖？

    姬枫并未瞎猜，而是老夫妻说过，上完供品之后，村人都要退散，打扰鱼仙进食祭品在当地人看来是极大的罪过。姬枫走上中间的湖面，用在剑鞘内的苍龙牙轻轻地敲了敲地面，声音沉闷，冰面厚实无比。

    湖上的冰面被今日的阳关一照，融去了一些棱角，细碎的冰渣变得更加光滑起来，姬枫在这冰面之上也不敢行进太快的速度，走到接近湖中央的时候，姬枫突然听到“哗”一声。

    这一声在呼啸的风中很不起眼，但是却让姬枫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这声响与凌厉的风声不同，是一种温和细腻的声响，就像是小鱼在水潭中迅速游过发出的声响，可是这可是长达数千丈的湖中，湖面上还有三尺厚的冰面，竟然还有声响从湖面下传来，那这到底是多么庞大的东西。

    难道是鱼仙？

    姬枫脑海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尽管姬枫并不相信真的有鱼仙，可这声响又该如何解释，一丝担忧徘徊在姬枫的心头。姬枫定下心神继续往湖中走去，走到湖中的位置，姬枫看到了一个冰窟窿，足足有数丈大小！

    这个窟窿不方不圆并不规则，且窟窿的边缘参差不齐，犬牙差互，显然不是当地渔人用铁钎穿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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