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那你进入‘书’这一艺是为甚,难道是作死,你不知道还有其他五艺吗?你这样的水准连‘癸等’都没有!”
姬枫刚想问癸等是什么,白衣青年却低声说了一句,“讲师来了,哎,你小心了。”说完便走回堂内上首的位置,将长发一甩,一整衣冠,缓缓地坐下。
果然不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迟暮的老者,步履蹒跚,但还是慢慢地走上讲堂。此刻,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每个弟子都恭顺如仪。
姬枫抬眼望向老者,竟发现此人连凝气的修为都不有,像是一个俗世的人,只不过浑身带着一种学究气,这似乎也是一种气势。
老者瞧见姬枫不知所措地站立着,连脸上的皱褶也微微一抽,很是严厉地瞧了姬枫一眼。只一眼,姬枫只觉胆心生寒,心下也有了思量,这老者那怕没有修为,只用气势一压,自己也得立毙当场,要知道姬枫在心态早就达到了守心,说得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是在这讲师的气势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姬枫低头一抹额头的冷汗,望四周一瞧,只见厅堂之中末座到有几张空凳子,姬枫便弯着腰一步步退到凳子前,安安静静坐下。
“你是新来的弟子吧?”
“是。”
“五经中的‘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所谓何意,你可有自己的见解?”
“并无。”
“那四书中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呢?”
“也无。”
讲师的眉头微微一皱,“道经中的‘天地不仁,以为万物为刍狗’呢?”
“大概是说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天地看万物和那个丢掉的草狗一样,并没有对人特别好,对其他的万物特别差,至于我个人的见解,也无。”
老讲师摇摇头,只说了“癸之下。”便让姬枫坐下了。
整堂课,姬枫都惴惴不安,一直在揣测讲师的话,等到结束才长舒一气。
“兄弟,你牛啊,癸之下就敢来考辟雍学府!”白衣青年一下课就坐在姬枫对面,肆意调侃。
姬枫苦笑一声,满是无奈:“别嘲笑我了,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癸之下。”
“在书院是分等级,共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等,每等三级,癸之下就是指你在书这一艺的造诣在癸等下级,想要通过入门六艺,至少要达到前五等。兄弟,你这水准来辟雍学府的,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你怕是以后都要坐在最末座了。”
“那我该如何达到前五等?”
“想连升五等?白日做梦,天赋高者也需千年。”
姬枫好不懊恼,自己一个筑基修士不过几百年寿命,何时能等到那时,早知便进入‘数’之一艺试炼,至少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别泄气,还有办法。”旁边一袭素衣着身的青年安慰道,这人相貌堂堂,但是眼神沧桑,眉宇之间更似抹着愁苦,姬枫倒也记得这人,方才白衣青年聚众赌博之时,唯有此人安坐捧书勤读,而且此人的位置只在白衣青年之下。
“方法的话,至少等你的等级提升了一级才用的上,现在可不行,”白衣少年接茬。
“敢问道友姓名?”天下修士大多唯利是图,这人却满怀赤诚,姬枫对此人也是心怀感激。
白衣青年随便张口就是,“李小白。”
姬枫瞠目结舌,这人的名声如雷贯耳,是尧帝仙尊时期的圣贤,他在诗词上的造诣堪称巅峰,仅凭书这一道就成就仙君,尊号诗仙,后世之中苦心孤诣钻研书艺的人寥寥无几,他的成就的确算的上空前绝后。
“你呢?”姬枫又向眉宇带愁的青年询问。
“杜大甫。”
“……”姬枫猜其肯定也不是什么碌碌之辈,不料想一日之间见到两位圣贤,这杜小甫成就同样高绝,有诗圣的尊号。
“你上课之时坐在上首,那你达到什么等级了?”
“甲之下。”
姬枫大惊,“不是说前五等就可以通过试炼了么?”
李小白一耸肩,“对啊,但是通过试炼就不能再回来,这里的许多妙处在弟子八规里中没有,所以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喽?你可别吃惊,有人等级比我高还留在六艺中呢。”
姬枫无语凝噎,他是无法通过试炼,却发现竟还有人死皮赖脸留在这里试炼,姬枫转向杜大甫询问,“莫非你的等级更高?”
“我也是甲之下。”
“我说的是隔壁‘射’之一艺的后羿,他等级都在甲之中了,还赖着不走,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那他为何不走。”
“哎,只怪他的妻子嫦娥。他原本有一宝贝荒古道图,可自由连通仙界与墟地,但是他的妻子偷偷拿了荒古道图独自前往仙界了,再也没有回来,后羿想前往仙界亲自问个明白,所以他想法设法进入辟雍学府,因为据说六艺考核达到甲之上的,龙於仙尊会亲自出手帮忙一次。
他呀,实在太傻了,如果是我的话,怎么被这琐事羁绊,我肯定会高歌‘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扰’……”
姬枫泪目,“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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