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
镇民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仿佛才弄懂其中道理。“我就说嘛。”玛尔斯道:“欧林是咱客人,是奥术师,没有一个奥术师会对自己人下手。”
有个士兵不屑地哼了声,把头埋低。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玛尔斯的眼睛,他斜睥那家伙,嘴唇一扭一扭,继而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肯德尔,你不许再对咱们镇子里的盎撒人吹鼻子瞪眼,他们和我们是同一阵线的,是我们的朋友。你这么搞就是在破坏我们琼尼威尔争取革命的事业。”
肯德尔——那个满脸浅红胡茬的士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在椅子上局促地坐着,握酒杯的手爆出青筋。气氛紧张起来,老板娘莱斯利停下擦桌子的动作,抹布掉进橡木杯里;伊莲娜的手放在嘴前,挡住表情;几个农汉交换眼神,握紧手中的草叉;暖床女们从士兵怀里滑出,退到墙边;盎撒裔士兵们眼睛眨眨,手放在腰间佩剑上;
玛尔斯眯紧眼睛,表情难以形容,似乎对刚才说的话深怀歉意。他张开双臂,说道:“听着,肯德尔,你是我们格伦镇的人,对吧?你是我们自由同盟会的人,我们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对不对?”
肯德尔阴沉着脸。欧林正好处于厅堂中央,左侧聚坐着包括肯德尔在内的凯尔特裔,右侧则是一群黑发麦发的盎格鲁撒克逊裔。双方人数相当,训练程度不得而知。但欧林清楚,一旦爆发冲突,对格伦镇来说可是灾难。
更何况他正处中间。
“大家,大家,容我说一句。”欧林站起身,冲大家说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好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矛盾,但打起来肯定对谁都不好,不是吗?”
“废话。”一名凯尔特裔士兵啐道:“连俺家池塘里的癞蛤蟆都不想和盎撒人打交道。”
“岂止癞蛤蟆。”
“行了行了。”某位还存有理智的长红发凯尔特士兵说道:“雷电小子说的不错,起冲突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肯德尔,你先回警戒塔吧,来两个人陪着。”
肯德尔犹豫片刻,嘴角一勾,在两位同族士兵的陪同下在众目睽睽中离开酒馆。局势总算缓和下来,欧林松了口气,往人群里一瞟,发现伊莲娜刚才所在的位置空空荡荡。
剩余的凯尔特裔士兵装作无事发生,自顾自地喝酒。但从他们飘忽不定的眼神看,这件事远远不算完。盎格鲁撒克逊裔要更紧张些,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玛尔斯见大伙情绪基本稳定,松了口气,开始强调作为一同战线的弟兄大家应该如何互相团结友爱。老板娘莱斯利听倦了这套话,百无聊赖地继续擦吧台。气氛回暖,闲谈声再起,话题又转移到麦茜的伤势上。
谈话内容和欧林有关,他不得不加入其中,详细解释那束雷电如何产生的,又怎样射穿屋顶。又顺带叙述他之前运用雷电的经历,有哪些招式、效果如何、杀伤了多少怪物、怎样把理查德的士兵拦住。镇民们听得津津有味,把麦茜的伤势晾到一边,直到菲利普走下楼开始唤。
“麦茜脱离了生命危险。”菲利普宣布:“现在,所有人都不许离开酒馆,那些没来的也全给叫过来。肯德尔,杰瑞米,挨家挨户把大伙叫过来,快去!”
酒馆一下子鸦雀无声。欧林环顾四周,发现伊莲娜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位置上,仿佛从未离开似的。
“这是咋回事?”玛尔斯眨巴他那大眼珠子。
“水井被人下毒了。”
全场哗然。
“下毒!”一个戴尖角羊形头盔的盎格鲁撒克逊裔士兵惊呼道:“我们中间有间谍!”
“什么毒?”
“沼泽夫人在上啊,麦茜还好吗?”
“嘿,你们还敢喝?”
“什么毒??”
“该死,啥时候下的毒?”
“老板娘,你可没用井水洗杯子吧?”
“什么毒??!”
玛尔斯的怒吼把其他人嘈杂的声响全压了下去。屋内人皆闭口缄声,个别还坐了下去,弄得欧林格外显眼。
菲利普静静看着他们。
“先别管那是什么毒。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下毒者,就在我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