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不能看着这样一位贤君从大魏消失啊!”
三次极富感染力的怒吼回荡在至茗楼中,转眼间他已被数名打手锁住带了下去。
可是传入人群的影响却并未随着他的离开而结束。
王诩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将竹简收入袖中,匆匆告辞。
还有人起身欲要提刚刚的说书先生鸣不平,却被旁人拉得坐下,双方一番私密交流,各自会意,一副讳莫如深之态。
就连那些重新动筷吃饭的食客眼里也多了几分思索之色。
一时间,酒楼中的气氛都淡了不少。
不过人人眼中都有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这也就是长孙玉想达到的结果吧。
王诩将这些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若说刚刚的说书先生没人安排,他是不信的。
此人条理清晰,又有不少证据佐证,非是背后有大势力支持,光凭一介说书人的身份可还办不到。
而这位老人当真只是被安排么?
也不尽然。
毕竟那种大难将至时悲愤交加的感情没有切身体会是无法感染他人的。
王诩还是相信这位说书先生的确这么想。
“诸位,诸位!”
暗流涌动之后,需要有人站出来打扫残局。
许久过后,王诩瞧见衣着考究的至茗楼老板走上台,正试着笼络人气。
他面带微笑,热情洋溢,不过脸上不断溢出来的汗却是清晰可见。
也对,刚刚那件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他脑袋搬家都是小事,恐怕九族都要跟着他同赴黄泉。
不过这位老板倒是控得住场。
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一旁丝竹管弦之音四起,轻松的音符平复着刚刚的风波。
“诸位皆知,咱们汾阴出文章。许多流传甚广的诗词都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而这,离不开汾阴每年的诗词盛宴。”老板朝四方食客介绍道。
“而诗词盛宴之中,当属咱们至茗楼这一场最为惊艳,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在此挥毫泼墨,勇夺文魁之名,成就文章千古事。”
“今日,请容许我为诸位介绍今日受邀出席的才子以及大儒。”
丝竹之音顿时悠扬。
至茗楼的气氛也随着一位位才子大儒的登场逐渐热烈,掌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显然这些才子大儒自带人气,他们的出现足以吸引食客的注意。
刚刚的波澜似乎逐渐归于平静。
但王诩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收场。
不过眼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诩还是笑了笑,看来今天这一趟下来,趣事不少。
天权见王诩笑了,探身问道:“典老板看出什么端倪了么?”
“你说刚刚?”
“对。”
“说书先生没那么简单,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长孙玉的人,另一种是风雨楼的人。”王诩看了看天权,“而且他不会有事,有人会保他。”
“同时据我所知,风雨楼似乎没有发布过这种命令。”
天权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半晌过后,他只吐出一句话来,“典老板料事如神,我正是在长孙玉府上见过此人。”
王诩点了点头,夹了一口菜,低头细细品尝。
“暂且不提此事,看看接下来的诗词会。”
天权闻言立刻环顾四周,发现一楼正有一桌盯着自己,见自己朝那边望去,他们立刻装作低头谈事。
“呵,盯得真紧,要不要属下...”
天权见状杀心顿起,他摸了摸脖子,“可以处理成意外死亡。”
“留着别动。”王诩摇了摇头,“有这些人看着我,也能让背后那人放心些。”
夜白衣倒是没理会王诩的布置,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出场的一位位才子。
“哎,典老板,你就不想上去试试?”夜白衣笑着调侃,“青年才俊又玉树临风,料想你随便一诗定能引得无数姑娘痴狂。”
王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看夜老板倒是好雅兴,要不你去试试。”
夜白衣笑着连连摆手。
两个正被通缉的要犯,在这里有说有笑的逗起了闷子。
此时却听得负责主持的老板突然声调一高。
“今日诗词盛会,汾阴城主之女徐柔小姐也来了!这实在是我至茗楼的荣幸!有请!”
大门被伙计缓缓拉开,有一少女微笑着款款而行,身后跟着一个老仆,随行的还有一位侍女。
但所有食客的目光都被最前面的少女吸引住了,那笑容极甜,使得不少人直呼坠入爱河。
就连台上的才子们也不例外,个个都看直了眼。
其中被誉为“汾阴最得意”的高良也不例外,身为汾阴城中世族高家的长子,他出身不凡,昔日聚会时一眼看中徐柔,如今算来已经爱慕很久了。
他自恃才高八斗,今日前来至茗楼,一方面是为了争夺文魁之名,一方面也是赌徐柔会来观看。
届时自己诗词一出,她不得被立刻迷住?
高良兴奋地想着。
而徐柔落座后环顾台上却发现没有自己在城门处见到男子的踪迹,不由得神色一黯。
难道他提前走了?
一念至此,她顿时觉得此行毫无趣味。
“诸位大儒才子皆齐聚于此,实在至茗楼的荣幸。那么现在,诗词盛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