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到这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元春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比谁都心疼。可是任着大房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被大房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即使现在珠儿读书在还行,但是,等到珠儿能给他们二房撑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况且珠儿到现在身上尚没有功名,即使金榜题名时,王夫人也是不自欺欺人,那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去了。她等不了了。
王夫人心里不苦吗?她能说她不心疼自个儿的女儿吗?可是,现在也是被大房逼得没法子了啊。唯有元丫头进宫去博得一场泼天的富贵,他们一房方能有翻身的机会。
贾母坐在榻上,冷眼看着王夫人现实迷惘再是坚定的目光。心里很是心寒,也是为着自己的大孙女感到不值。这也不是什么寒门小户的,不知道那后宫的深浅。王夫人这边,与把元春往虎穴深潭里扔有什么区别?但也是知道她这番打算是为着些什么。可惜,这老二家的当初进门的时候也是个伶俐的性子,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这些年倒是越发的犯浑了。自个儿不想着上进,倒是把这主意打在自个儿孙女儿的身上!
也不等王夫人说什么,转头问着贾政:“元春他娘也是内宅妇人,到底你在外面行走。况且,你又是你们房的一家之主。老二,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贾政心里也是很矛盾的。他倒是没想过为着富贵权势葬送女儿的一生。只是,觉得自己一家深沐皇恩,怎么能把这应选女官之事当成儿戏呢?只是想到那懂事贴心的女儿,生在大年初一,众人都说是个有造化的。自己当时心里听着也是颇为得意,但是终究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的。
这般想着,贾政犹豫了半晌,还是拱手对贾母道:“元春自生下来,便是抱到母亲这儿,由着老太太看着长大的。我和王氏虽说是她的父母,但是,还是不如老太太对元春的一片爱护之心。因着这些,元春的事儿,但凭老太太说了便是算数了。”
贾母听了,只是笑着点头应允了。
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听了,却是直直地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嘴银牙,撕碎了手中的帕子。
却又听见贾母还在那边问道:“郑儿虽是真么说,但是,老二家的,你也是说说。毕竟你还是元春的生母,这元丫头的终身大事,你还是放点儿心思在上头。莫把全部心思放在珠儿瑶儿身上,指不定啊,元丫头可说是你偏心了。”
王夫人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声如蚊呐地道:“只是遵听老太太的话了。”
贾母也不说多了,只是随手端起金丝儿白边的茶盏。贾赦贾政见了,也只好告退了。
四人走着也并不言语,只是快过了这穿堂时,才听见身后有人追来,一看,原来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鸳鸯。
鸳鸯见着他们,笑了笑,低头福了福身子权当行了礼。抿着嘴朝着王夫人点点头说道:“二太太,老太太才想着对您说呢。您们这一走呀,才是想了起来。劳烦各位爷、太太在这儿听我唠唠了。”
贾赦听了,倒是有些兴趣。什么话不能直接当面说道,偏生要出了这门了才在这儿提到。又看了看这门前门后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们,虽说都是低眉顺眼的各司其职,但那耳朵却都快竖起来了。
王夫人有些尬尴,但也是不好发作。只是还满眼关切的问道:“老太太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嘱咐我的?”
鸳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老太太说了,这大姑娘年纪也是不小了。想着吧,怕是以后也是没得见几次了,便是想着把大姑娘带在身边多看看。想来问问太太的意见。”
听着这话,王夫人险些扯断了指甲。好个老太太,明知道元春自小就养在她哪儿,与自个儿向来不到亲近。好不容易挨着了元春大了,不过才从她那里搬出来两年,自己也是才慢慢地和元春养出母女感情。这时候又是要?
偏偏这时候贾政还说着:“陪着老太太住着,是元丫头的福气。”又问只把元春安置在何处。得知是碧纱橱后,竟是想了想,怕着王夫人担心似的安慰道说:“太太也是不必担心着的。母亲自是会好好照看元春。你看看敏妹竟是知道了的,况且元丫头自小就是跟着老太太呢。”
倒是让鸳鸯、贾赦等人憋笑了一场。
出了垂花门,因着贾政要出去赴约,贾赦夫妻也是赶着回去。王夫人也就此与众人别过了。
王夫人搭着周瑞家的手上了一辆翠幄青绸车,众婆子们放下帘子,方命着小厮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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