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我的助理,可是那也是陆斯年的安排,他一直听命的人也是陆斯年,这层逻辑我和周齐不可能不懂。但是在戳穿之后,就必须用其他的理由来补这个漏洞,那或许是我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才会自欺欺人一样信了之前的话。
就像周齐有时候对我的关心照顾,我很感激,却没办法轻松接受一样。
“那你的决定呢?是签,还是不签?”周齐眯了眯眼,反问着我。
我敛了敛思绪,目光重新看向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凝视着上面“陆斯年”三个字说,“我有这个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无论签还是不签,都不会改变我现在的想法。
在我和周齐谈话时,躺在病床上的陆斯年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朦胧的光线传入瞳孔后,又缓缓地往下一沉,双目恢复了紧闭的模样,好似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样。
***
这一天,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陆斯年可以快点醒过来,可是天不从人愿,我等了整整二十个小时,陆斯年还是一样昏睡着,就连手指也没动一动。
我紧张的坐立不安,王温宁好几次安慰劝说我,甚至跟我讲起她曾经照顾过的真实案例,每个人的身体承受力不同,苏醒过来的时间也不同,一些身体虚弱的人甚至需要两天两夜。
可是陆斯年一向强壮,就算久坐办公室也保持着良好的身材,身体机能肯定比寻常人要好,根本不在“身体虚弱”的范畴内,除非是受伤太严重……
血……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一想到这个,那种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恶心感再一次出现。
王温宁说我是自己吓自己,陆斯年根本没有伤到头,不会一直就这样昏迷不醒的,放宽心等着就好。
可是陆斯年一刻不醒来,我便一刻也没办法放宽心。
我一直守在病床边没离开,记不清是第几次了,用棉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他开始干裂的嘴唇,小声说,“陆斯年,你可是无坚不摧的男人,小小的伤痛肯定没办法击倒你的。快点醒过来吧,快点醒过来吧……”
我喃喃的祈祷着,没等到陆斯年醒过来,反而等来了今天第一个来探病的人。
傅佳人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双目浮肿,眼下一片青黑,跟娇嫩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憔悴的模样跟我如出一辙,显然这一天一-夜来,她也提心吊胆着。
而我起码可以陪在陆斯年的身边,她却只能在别的地方等着沈行远给她的消息。
“斯年还是没有醒?”傅佳人纠着心问。
“没有。医生每隔一个小时都有过来,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着。”我无奈的转述医生的话,恐怕傅佳人已经听过一遍了,要不是实在等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傅佳人带着怒气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指责我没有把陆斯年照顾好,要不是长久的良好有教养,她说不定都要破口大骂了。
“行了,你回去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里交给我和行远哥。”傅佳人虽然没有骂我,却准备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