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先是让我们帮你弄死那个心脏病人,然后又暗中绑架了那个小姑娘……”“医生”顿了顿,“还有你最近做过的那些奇怪的事……以顾的名号——比如杀了某个人?”
“你监视我?”卫蔚紧紧地盯着他,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医生”皮笑肉不笑地和他错身而过:“顾要的是复制当年的全过程,你却暗中杀了温景轩——犹大兄,你胆子可也太大了点,好自为之吧。”
卫蔚攥着拳头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
温景轩下葬的那天展言安也去了,澳城一直灰蒙蒙的天终于放晴了,展言安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站在远处的树荫下,静静地看着跟温景轩有关系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放下手里的花朵。
“你不过去?”莫子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展言安的身边,看着那些同样穿着黑衣的人,“我以为你至少会送朵花。”
展言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双手插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脸上不见一丝悲喜:“那个男人不会愿意自己被埋在一堆花底下的,他的花粉过敏症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莫子扬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也逐渐严肃了起来:“翟海东八成是知道我跟你结盟的关系,他刚刚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温景轩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你。”
有句话说得好,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知道现在生死将一切恩怨都判然两分的时候,展言安在真正的看清了这一点。
“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你,不让你知道。”莫子扬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这句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居然变得深沉了起来。
展言安把刚刚合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显得有些迷茫:“我不明白……”
“他不会和人相处,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欢,因为这个,翟海东说几年前他伤害过你。温景轩从来不怕死,我想他也没拿过你那颗炸弹当回事,可是他再也没有靠近过你,为什么?”莫子扬没等展言安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因为他觉得内疚,他想补偿。”
“大概野兽总是比人的直觉来得敏锐?”莫子扬耸耸肩,“老瞎子说毒狼固执了一辈子,偏执了一辈子,从来不肯听人说话,他认定了有人要害你,然后……”
“狂犬病犯了。”展言安接下句,她用了某个有些侮辱意味的玩笑词,可是脸上却没有玩笑的意思,沉沉地看着前方,脸上有悲意一闪而过,“温景轩疯起来谁都拉不住……这件事情我比谁都要清楚。”
可是他已经死了。
这个让她依赖过同时也让她痛恨过的男人已经死了。
无论他们如何争斗,他们四个人还都好好的活着,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温景轩的死让原先松散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你打算怎么做?”莫子扬问道。
“事实上,我不知道。”展言安仍旧看着那些没有散去的人,淡淡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会在这种时候面对这件事情,我甚至都已经忘了……原来温景轩也是人,他也有会死的那一天。”
原来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是人,外皮里面是肉,肉里面是骨头,骨头里面是什么……什么里面还有什么……扒开生命的表皮,一直往里面扒开,用刀撬开用刀剖开,最里面到底是什么。咦……里面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众多行尸走肉横行人世间,走得丑陋无比又眷恋不已。
展言安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们还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两室光阴加起来实在让她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也不过就是个少年,谁知道是什么模样。展言安在这一瞬间觉得肩上刻着的重复的时光突然动态奔流起来,压得很痛,一直奔流到脚底,里面是长河万丈也是寒气逼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已经受不了这样悠长悠长又逼仄的时光,因为已经见识到了生命的淡薄,面对着长长的光阴,受不了逃不开最后还是只有淡漠地笑了笑,然后告诉莫子扬她不知道。
展言安看着眼前的一切,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稍稍冷静上那么一会儿,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现在大部分的线索都已经在她的面前出现,只是等待着她将它们拼凑成她想要的那副拼图。
“如果你不知道现在这种局面要怎么办的话,我们大概能去处理另外的事情了。”莫子扬已经没有兴趣去打量那些聚集在墓碑前的人,“温景轩死了,你觉得白银那边会丝毫没有动作吗?”
“至少他的目标会转变一下,好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展言安双手抱胸,也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上,“我一直关注着他那边的动向,但是不要指望我用其他什么方法得到情报,我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