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英渠站在祈济的身后,与他一起看向下人带着尤箜进到旁边院落的背影,低声道。
“她不一样,至少不会恩将仇报。”
祈济不甚在意地一抬手,语气清淡地阻止他继续说出口的话,一点儿也不像面对尤箜以及外人的纯粹与骄傲。
颇有几分祈洪的冷漠影子,转身朝着内室走去,英渠见此,唤了婢女进来伺候。
虽说他比小郡王年长两岁,可有的时候,他是无法从他私底下的言行举止上去琢磨透过。
若是再不得主子的心思与心意,他的活计也就到头了。
这让英渠身为他多年来的贴身侍卫,来到济水郡的半年感到挫败的同时,还有惶恐。
“请小郡王明示。”
待到婢女退下去时,英渠斗胆地跪在屏风隔断外,求问道。
明示?
刚躺下床塌的祈济,借着烛芯晃荡的微光,眼神空洞地看着帐幔,身为王室子弟,哪会毫无所求。
往日身在都城,父王与王后,兄长们的过度宠溺,让他在天子脚下招摇过市横行霸道,都不及半年前分封到济水郡这般每日昭示着他年少时的愚昧与无知。
直至遇到了尤箜,她虽身份低微,年纪尚小;但她聪明能干,智武双全。
以及在今日围剿成功后,没得到一丝歇息与休整,便忙着觐见大王,不说耗费多少精力时间去与王兄周旋,就方才回到抚清院仍然心态平和地继而与他耐心夜谈,待人处事没有挑出半点错误。
这样落差之间的对比,更是彻底破碎了他这段日子虚伪编织的美梦里。
他比不上她,他若是脱去了身上华丽的点缀,倒成什么都不是的沼泥。
祈济能好过吗?
当然不好过,连带着王兄对于他所做的一切给予否定和责骂,亦记忆犹新,让他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她很好,越好的人越是会将心比心。”
祈济忽而想起了些什么,盯着帐幔无神的双眸,陡然划过了一道暗光。
越是往上爬的人,也越是会衡量一切于她有利的人和事。
*
翌日一早,秦炜的随身侍卫,赵生按照昨日信笺上的吩咐,在郡城内的一家绸庄高价聘请绣娘,连夜赶工做了样式,奉秦大人之命来到弓箭营场。
得知那位尤少侠在弓箭场名声大噪时,还有些缓缓回不过神来,从场外到场内,一路尽是不可置信的惊叹赞扬之词不用银子地往外露一般。
“不是我盲目跟风,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你们都不知道尤兄弟竟然一个顶十呐!”
“那小身板怎么一个顶十?”
问出问题的壮汉一个过肩摔,将分神正八卦的人撂倒在地,‘呵’的一声,吼问道。
一个接着一个正操练的士兵竖起了耳朵侧听着。
昨日出任务围剿的五百人,接近一半营的人出动,不到一天就回来了,他们也甚是奇怪,只碍于昨晚都睡下了,大家无意打搅歇息。
一清早便有意的围着那五百人的身边,操练的操练,打听的打听。
李家兄弟在其中,一看这些糙汉子少见多怪,李永安放下了弓箭,直接开口道:
“昨日沥冼那场大火可谓是蹊跷得很,根本不是用河水能浇灭得了的!步兵营的人搞了大半天没有一点儿进展
尤兄弟不单止出主意将火扑灭了,还将海盗的头领——”
李永安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功夫,生怕错过了什么,安安静静地细听着。
“直接双箭齐发,击在了两肩处动弹不得。”
话音发刚落,人群又爆出一股不以为然的哄笑声:
“这跟一个顶十没什么关系吧!”
“就是啊!顶多箭头准一点,刚生擒了海盗头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