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江山大有益,此王爵当封,大隋初立,怎可赏罚不明,让功臣寒心?”
“可主君……”高颎皱眉,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转口道:“以凉国公的功绩,这镇北之王位,或许还有些勉强。”
说完,朝着一旁的陈宇揖了一揖,以示为自己的冒犯之言赔礼。
陈宇轻轻点头,表示不以为意。
高颎说的直接,但他却不是有意针对陈宇,自知话直,很容易得罪人,才朝陈宇礼揖。
但,王爵属实不可封。
非皇室子弟,历来生前封王者,要么似魏王曹操,是权倾朝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最后篡国夺位。
要么似齐王韩信,功高盖主、赏无可赏,虽得王爵,却被君王时时堤防,最后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高颎阻止杨坚封赏,并非嫉妒,也非私心。
陈宇虽然只打过一场仗,但不管如何取巧,仔细研究便可发现:
其熟练的运用“破釜沉舟”、“凿穿战术”、“奇袭战术”,在极其劣势的情形下当机立断,兵行险招剑走偏锋,以区区两千兵马破了五万突厥精锐。
这等操控战场的智慧,可以说是在整个战争史上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这种帅才,这种临场应变的指挥艺术,整个历史上都是很少有的。
将与帅的区别在哪儿?
不就是临场指挥的应变能力吗?
可以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总结己方的作战优势,避开己方的不足,不论兵力多寡,以自己的优势碾压敌方弱势,如此,方可为帅。
如今大隋,大将无数,却没有真正可以统筹全局的帅才。
这样一来,行军打仗时,就需要配一个类似于“谋士”之位的监军。
可若一军中有两位“主将”,打起仗来是很容易误事的。
这个时候,若是有一位帅才坐镇,就不用再麻烦的设谋士这样的职位了。
而似陈宇这般帅才,封王之后,君臣之间哪怕面和,心中也还是多少会互相猜忌,这对整个大隋来说,都将是一场不克不及灾难。
这,便是满朝文武的忧虑。
但,高颎能想到这些,做为开明君主的杨坚又岂会想不到这些?
他可是和一众大隋将领一起,亲眼见识过陈宇以一己之力,强势的让整个佛门束手。
单单是这份个人武力,便可当的起“天下第一”的称号了,如此看来,即使是王位也不能显其尊。
虽然说想要建国、治国并不是简单的只靠武力就可以胜任的,但没有强大的武力守护,一切治国为政的手段和想法,也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这次面对一众江湖门派,就是最好的明证,若无陈宇力挽狂澜,传国玉玺丢了不说,少不了要对其中一方低头。
因此,这王位,既是赏赐也是拉拢。
“高卿无需多言,此事朕已深思熟虑良久。”杨坚朝着高颎解释,说到此处,不由看了陈宇一眼,笑意盈然的说道:“凉国公,可领旨了。”
陈宇好歹也曾执政数十载,自然将杨坚的心思猜了个一清二楚。
这王位虽然可受,但就像高颎心中所想的一般,此时大隋还未一统天下,人心难测,他虽然从史书上了解过杨坚,但在现实世界中,人的心思一瞬间三千六百转,若真落一个君臣猜忌,平白毁去了之后二十年盛世不说。
更会给自己平添了无数的麻烦。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杀掉杨坚固然容易,但杨坚一死,大隋各门阀之间的平衡打乱,偏居南方的南陈和后梁也必定蠢蠢欲动。
到那时,天下将再次群雄割据,一统的希望将再次覆灭。
而自己呢?没有班底,没有嫡系,没有大军,就算有信心最后可以一统天下,这一统之后,也一定是满目疮痍。
国力还能留之几分?生民又会遗之几何?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状态下,“圈养声望收集气运”的任务指标拖到何时才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