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的老妇人正给晓华说着话,里面床的病人回来了。看到病人颤颤巍巍的样子,鼻子里插了根管子,晓华心里觉得挺难受的。甘肃的老妇人也不说人家闲话了,赶紧就给他们打了个招呼:“结束了吧,”,“嗯,结束了!”里床那个姓秦的老头答到。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做手术呢,问过了没有?”姓秦的老头问甘肃的这个妇人。
妇人说:“医生说了,明天再检查一下,身体合格了就赶紧做,不合格就还得等着。”
秦老头说:“我怎么给你说的,你忘记了?”说着,看着晓华她妈的床努了努嘴。
“知道了,我今晚就去,”甘肃的老妇人说道。
看到瓶里的药液快完了,晓华喊护士来给她妈妈换上了另一瓶。爸爸还没回来,估计出去转了,刚换上液,晓华也觉得累了,就坐在凳子上,爬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晓华觉得睡了几分钟吧,醒来后爸爸进来了,说道:“华儿,你去外面转转吧,一直在病房闷死了。”
晓华没出去,看到妈妈醒了,她说,我陪妈妈说说话儿吧。可她妈妈看上去还是那么脆弱,显得有气无力的。
倒是爸爸和最里面床的攀谈开了,秦老头对她爸爸说:“看样子大妹子没什么大问题吧,”由于晓华妈妈看起来挺年轻,所以人家称呼大妹子。
“嗯,没什么问题,嫂子怎么样,很严重吗?”蔡顺德将错就错的问道。
“哦,没什么,过几天就出院回家了。”说着向蔡顺德眨了眨眼。晓华的爸爸明白,这怕是快不行了吧。医院里最常见的就是去世,听说隔壁房间的出院回家了,救护车送回去的,快不行了。晓华上午就听谁说了,别看床单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每个床上都死过好几个人了。
看着里面病床上的妇人憔悴的没有血色的脸,干瘦的手上青筋爆突,干裂的嘴唇都快说不出话来,大热的天,头上都包着一块头巾。是不是头发都快掉没了呢,晓华猜想。看着妇人鼻子里插着管道难受的样子,晓华想起浙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副院长,肿瘤科专家陈作兵写他癌症父亲的一篇文章。
2016年夏天,父亲因为肚子疼被诊断出了“腹膜恶性间皮瘤,全身转移”。已经远端转移的患者,即使作为肿瘤科主任、肿瘤专家的陈作兵也无可奈何。思考良久,陈作兵做了一个别人估计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决定,劝父亲放弃治疗。陈作兵本身就是专家,他非常清楚这种癌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和父亲说了实话,然后父亲对他说:“兵啊,这病既然不能治咱就别治了,有医保也别遭罪,不但浪费了公家的钱,最后身上插满管子也不是我想要的结局。”陈作兵也很矛盾,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无数次的想起从小到大成长过程中的父爱,医院的同事们也都劝他再试试,院里也找了几个专家一同会诊,可本身就是专家的陈作兵非常清楚治疗的意义,就是在病人的痛苦中延续生命,然后,在器官衰竭中痛苦的离开。最后,陈作兵还是说服了自己,带着父亲回了老家。然后,在老家陪父亲走亲访友,让父亲和他的伙计朋友们告别,最终,他父亲在一周后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无独有偶,1999年,巴金先生生病住院,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了性命,但是,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进食通过胃管,一天分六次打入胃里。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的满脸通红,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巴金想放弃治疗,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家属和领导都不同意,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整整煎熬了六年。他说,长寿对我是一种折磨。这样“被活着”,其实除了痛苦,毫无意义。其实,在欧美一些发达国家,很多医生重病后,会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一个不要抢救的小牌,以提示医生在自己奄奄一息时不要被抢救,有的医生甚至把这句话纹在了身上。
要说,中国的病人有两个极端,一个是治疗不足,因为没钱就医,只有苦苦等死;另一个是过度治疗,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接受创伤性治疗,这种看似抢救生命的方法,其实,最不人道。
没到医院,你体会不到生别死离的痛苦和无钱医治的无奈。傍晚,晓华刚说让她爸爸去吃饭,胡士杰一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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