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机关各条线工作人员都会到综合办签到。
刚上班时,有一次开全镇镇村干部会议,本来是办公室负责点名,结果忘记拿点名表了。刘玉海刚要跑下楼去拿的时候,领导已经陆续进会议室了,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会议室在二楼,党政办在一楼,有个老干部站起来说,不用去拿,我给你点名。
然后这个老干部先点了33个村的名字,看看支书和村主任来了没有,然后又点了全体干部的名字,后来刘玉海一看,和点名表上一字不差,就连顺序,也和点名表一模一样。刘玉海心里十分佩服,想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看点名表就点名了。上班半年以后,不仅他不用看点名表了,甚至各个村委会的电话,他都能熟练的记下来。因为每天重复的就是这些工作,下通知,开会,布置会场,写领导讲话,打扫会议室等。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这是乡镇工作的基本写照,中央省市县的各项方针政策,都要靠乡镇政府去落实。大到生老病死,小到邻里纠纷,石山镇四万多人的具体事务,都在镇政府这一百来人的管理之中。
由于上级条块分隔,到了镇一级就是大杂烩了。于是就有人总结了,“上面千条线,下面几吧蛋,那个扯的紧,跟着那个干。”的确如此,上级的很多临时中心工作,都是运动式完成的。比如秋季禁烧工作,党政领导班子人员整天带队在村里巡查,碰到焚烧秸秆的,几个人就逮回去交给派出所拘留,然后罚款。
夏末秋初的一天,刘玉海正在办公室和同事闲聊,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一片哭声,就问同事怎么回事。后来听说是前面河里淹死人了,他就出来去看情况。
出了镇政府,往南边走三百米左右,就有一条河,平时河里没有水,但是由于夏季雨水多,往往在夏末一直到秋后,河里就有了水。河两边有拦河坝,碰到多年不遇的洪水,这条河也会泛滥。但是,平常很多时候就是一条干河。
快走到河边的时候,就看到对岸好多人,有两个妇女哭的撕心裂肺,哭的那个惨,让听着的人心里都难受的不行。河北岸的拦河坝上站了几个人,刘玉海问了一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对面村里有两个暑假放学的大学生,快开学了,想着来河里耍水,就和村里两个小学同学来河边玩。其中一个人脱了衣服在河边玩,脚下一滑,竟然沉到了一个大水坑里。由于在不流水的时候,村民经常来河里挖沙,河道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沙坑,有深的有浅的,深的有四五米深,浅的也有两三米。现在有水了,能看到沙坑,但是你不知道深浅,岸上的孩子看到那个孩子在水里沉浮,有个人就跑回去叫大人了,另外两个就去救人,等家里人来了,三个孩子都淹死在水里了。
刘玉海到的时候,站在河北岸的坝上,看到在对面的河滩上,已经抬上来一个光着身子的尸体,家人已经在旁边哭傻了。河里有一艘小船,说是还在打捞另外两人。小船上一个人拿着长竹竿,不停的在沙坑里探,尽管还没有找到,家人已经知道不可能有奇迹出现了,已经在河边哭着准备后事了。
死的这几个小孩十八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父母养育这么多年,孩子快该成家了,却以这种方式突然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让刘玉海印象十分深刻,以致他后来教育子女最多的就是安全,无论是居家的电器煤气安全,还是交通出行的交通安全,以及工作以后的安全生产等。
转眼间,刘玉海到石山镇工作已经快一年了。今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接到县组织部一个通知,说是让书记明天到县里开会。下通知的人也没说会议内容,他也没问,但是他知道书记出外省了,不在家,就对人家说我们书记不在家,参加不了会,是否派人去替,结果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过了两个多小时,书记打过来办公室电话,问刚才是谁接的电话,刘玉海说是他接的。然后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你是怎么搞的,我不在家你就不会告诉我一声,干了一年的工作都让你给耽误了,你是怎么工作的。”平白无故被书记骂了一顿,刘玉海觉得挺委屈,后来,他知道了,那个电话是组织部年底考核干部的,准备推荐县级后备干部。怪不得书记生气,差点耽误了人家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