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小心翼翼的猜测不同,对于陆汀汀来说,李晖并非一个不可碰触的话题。
只是陆汀汀也不会随意找个人讨论这件事。事实上直到失去李晖的那一刻,陆汀汀才忽然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跟她分担这些私密的情感。
她的世界太狭窄,曾经窄小得只能容下他们两个。抛开李晖,与陆汀汀有着足够亲密联系的就只有父母而已。
然后,变成只剩她一个。
那些沉重的,黑暗的,能够将人完全淹没的日子之后,陆汀汀就一直在思考。她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对方也一直在回馈相同的情感与执着。世上大多数恋人所经历的怀疑与不安,在陆汀汀与李晖之间很少出现,或许只有最初的那段时间,以及偶尔因为李晖招来的那些小嫉妒。
除此,陆汀汀一直相信,她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恋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的恋人聪明英俊,稳重体贴,且爱极了她。
所以当一切面目全非,陆汀汀是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晖离开的这三年,陆汀汀一直没能找到答案。
陆汀汀也想过,或许她不该一个人思考,或许应该找个人帮忙,比如安菲菲。
陆汀汀知道安菲菲为她做了很多,在她知觉最为迟钝的那段时间里,是安菲菲一次又一次把她骂醒过来。那个女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本领早已登峰造极,足以让人死去活来,她想不在意都难,所以只好一次又一次被她从封闭的意识中带出来,被她逼着出门,做事,活得像个正常人。
她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奇怪,陆汀汀和安菲菲不是朋友,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朋友。所以陆汀汀也拿不准,如果她找到安菲菲说这件事,会不会太过突兀和冒昧,以及她又是否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陆汀汀也知道自己的思考已经变得太虚无,她时常放任思绪陷入完全虚拟的想象中,一次又一次回放曾经。某段回忆,某个神情,或是某个微小的细节,她不断地想象,渐渐混淆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幻想,又或许她从没看清过真实。关于那个人以及他们过去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
所以陆汀汀或许永远不能找到答案,然而她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停下来。毕竟她的生活除了这件事,还剩什么呢?安菲菲与她之间也不过靠一个合同维系而已,等到电影拍完,合同终止,她们之间也不再有瓜葛。
到了那时,她的生命中又还剩下什么呢?
房门敲响,门外传来声音,有人在说:“晚饭好了,下来吃饭吧。”
陆汀汀醒了过来,她重新判断了身处的时间和情境,应了一声:“这就来。”
然后陆汀汀下楼吃饭。
长方形的木质餐桌,左侧坐着臭脸的少年,此时整个人几乎倾到桌子上,用最快的速度把桌上的各样菜色塞进嘴里。李卓无奈地坐在他身旁,一直劝他吃慢一些,小心噎着。陆汀汀走到右侧坐下,不慌不忙先盛了碗排骨豌豆汤,慢条斯理地品着清香微甜的滋味,然后等到少年终于撑到吃不动,扶着桌子下地溜达,她才慢慢捧着饭碗吃起来。
李卓面前只有一碗汤,因为看顾卫子昭还没有动过,他刚刚用勺子舀起来喝了一口,忽然听到对面问:“你好像一直吃得很少。”
李卓楞了下,笑道:“是的。”
“不会饿吗?”
“不会。”
“哦。那就好。”
陆汀汀继续低头吃饭,她其实很替李卓可惜,有这么好的手艺,自己却吃不了太多,实在有些浪费。
“陆小姐下午遇到为难的事情了吗?如果方便讲的话,说不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也没有什么事……我遇到一个古怪的外国人,担心他找去我家,所以出来避一避。”
那个美国佬看来非富即贵,雇的保镖恐怕不是只有外表像样,所以白天才能在饭馆门口堵到她。假设他与李晖是朋友,那么将她的行踪告知对方也很自然,她明天是否不要去剧组了……
“外国人?”
“嗯,一个金发的美国人,姓斯蒂芬森的。”名字她不记得了。
李卓搁下勺子,问道:“金发,莫非是埃文·斯蒂芬森?”
陆汀汀抬起头,道:“好像是这个名字,你认识他?”
“在新闻中看到过,他是纽约斯蒂芬森家族的小儿子,社交圈知名的纨绔子弟。”
“看得出来。”
“只是他为何会特意跑到中国来纠缠陆小姐?”
陆汀汀咽下最后一口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满足地享受腹中的饱足感,开口道:“大概,是因为我前男友吧。”
长桌旁静下来。溜达回来的卫子昭定在椅子旁边,然后神色古怪地坐了下来,冲着身旁的李卓挤眉弄眼,那意思大概是说:快快,想想怎么接话,小心啊。
李卓冲陆汀汀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道:“这是我的疏忽。昨天安小姐刚刚得知李晖要回国的消息,拖我转告,后来临时出了一些事情耽误了。很抱歉陆小姐,我应该尽早告知你。”
这次轮到陆汀汀楞了下:“安菲菲,她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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