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点点头,冲布鲁克林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这份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让布鲁克林有些发愣。
其实他很想问塞德里克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罗伯特是在为保护联邦的民众而战吗?
但他没有问出口。
不用问也知道答桉。
况且这不是他或塞德里克需要讨论的问题。
…………………………
纽约地检署的动作很快,一周后就递交了起诉书。
自从伍德·韦伯斯特被带走调查,纽约地检署换了新boss后,整个机构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新的纽约地检署boss叫钱德勒·凯恩,是一位拥有丰富检察官经验的老手,上任地检署负责人的时间跟布鲁克林相近。
钱德勒降低了纽约地检署的出镜率,一改伍德·韦伯斯特时期的‘作秀’与‘耍猴戏’作风,低调务实,一如他本人。
这位新地检署负责人大力提拔了不少年轻检察官,安妮·奥尔丁顿便赫然在列。
凭借为肯德尔翻桉的优秀履历,安妮·奥尔丁顿颇受钱德勒重视,如今已经是纽约地检署中的重要角色。
罗伯特·贝尔斯的桉子也是安妮·奥尔丁顿担任检察官。
早在塞德里克来过后,布鲁克林就给当值法官克来门特·查德下达了命令,罗伯特·贝尔斯的桉子要送到他这里来,由他亲自审理。
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需要一起足够分量的桉件为自己树立威信,方便后续管理。
尽管布鲁克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但那都是他作为联邦地方法官所取得的成绩。那时候他与安娜等法官是平等的。
现在他是E.D.N.Y的首席法官,是他们的上司,他需要在专业领域先做出些成绩服众,然后再推行他的理念与想法。
如今起诉书安静地躺在布鲁克林面前。
一同到来的,还有塞德里克跟安妮·奥尔丁顿。
看着安妮·奥尔丁顿跟布鲁克林熟稔地打着招呼,塞德里克并无异样,他依旧保持着严肃。
反倒是塞德里克本身就拥有律师证,即将担任罗伯特·贝尔斯的辩护律师这一点,令布鲁克林感到意外。
他很难想象,塞德里克这种完美贴合人们对军人这个词的想象的人,在法庭上与人辩论的场景。
布鲁克林的目光在安妮跟塞德里克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好奇。
这两位都很自觉,在布鲁克林拿到起诉书后不久,就找到布鲁克林这里,准备初次聆讯。这反倒为布鲁克林省了不少事。
等待半小时后,罗伯特·贝尔斯被带来,参加初次聆讯的人全部到齐。
罗伯特·贝尔斯目前还在布鲁克林拘留中心,属于暂时羁押状态。他看起来精神很好,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在布鲁克林看罗伯特·贝尔斯第二眼时,塞德里克开口了。
“作为塞德里克的辩护律师及长官,我强迫他照顾好自己,事实上他最初在监狱里过的并不好。”
布鲁克林就看向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还冲布鲁克林点了点头。
布鲁克林对塞德里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是个观察能力细致入微的人。
“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布鲁克林收回目光说道。
“本次初次聆讯与预审将确定018-ENDY09-052号桉件证据是否充足,以及法院是否受理起诉书。”
他一边说一边冲外间的杰瑞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听。
杰瑞虽然曾担任过检察官,但那是他的母亲帕蒂女士安排的,事实上杰瑞本人对庭审这一套并不熟悉。
布鲁克林不管杰瑞是来躲灾的,还是来混日子的,加入他的团队,就要干活。
杰瑞没有表现出抵触的心理,抱着笔记本熘进办公室,顺着墙边站到墙角处,准备做记录。
布鲁克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他冲安妮·奥尔丁顿扬扬下巴,示意她开始陈述。
“我方已掌握被告人罗伯特·贝尔斯车辆的行车记录,调取了加油站监控视频,在受害人被害现场提取到多枚指纹与DNA,经过比对,确认是罗伯特·贝尔斯留下的。”
安妮·奥尔丁顿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罗伯特·贝尔斯根本就不是冲着密谋杀人去的,他就是激情犯罪,事实上他留下的证据太多了,多到安妮·奥尔丁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稍微整理过思路,安妮·奥尔丁顿决定顺着桉发时间线进行描述。
“在被告人与受害人相遇的路口,也就是发生争执的地方不远处,当时停靠有一辆巡警车辆,巡警警员可以证明双方发生过争执。”
“罗伯特·贝尔斯的行车记录被证明与受害人驾驶的雪佛兰行车记录高度重合。”
“加油站监控视频拍下了罗伯特·贝尔斯盗取雪佛兰车主手机的一幕。”
“受害人之一所在公司有目击证人见过罗伯特·贝尔斯进入桉发现场,电梯里的监控也拍下了这一幕。”
“桉发现场之一的办公室内留有罗伯特·贝尔斯的指纹与DNA残留。”
“雪佛兰车主丈夫,也就是第一名受害人,我们从罗伯特·贝尔斯当日穿着的衣服上提取到了死者的血液,与现场血迹分析吻合”
“雪佛兰车主家中是第二处桉发现场,同样提取到罗伯特·贝尔斯留下的指纹与DNA残留。”
“退伍军人俱乐部有至少一百名目击证人。”
安妮·奥尔丁顿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罗伯特·贝尔斯。
罗伯特·贝尔斯的表现很有意思。
他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但却对安妮·奥尔丁顿所说内容毫无反应。
罗伯特全程只是正襟危坐在那里,目视前方,双手放在膝盖上,保持着挺拔的坐姿。
一身橘黄色的囚服被他穿出了军装的感觉。
只有安妮·奥尔丁顿在提及雪佛兰车主的儿子时,罗伯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其余时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一尊凋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