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里克曾在刚到纽约时来找过自己,他们一起坐在旁听席上有过谈话,当时身边坐着不少记者,放着不少摄影设备,也许去问问记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皮特闻言大喜,埋怨布鲁克林怎么不早说。
布鲁克林笑呵呵道着歉“抱歉,时间太久,忘记了。这不刚想起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嘛。”
“我把那几名记者的名字发给你,你可以去找他们要一份音频资料。”
皮特没有追问布鲁克林为什么忘记这么重要的线索,却记得身边坐着的都是哪几位记者这种事。
挂断电话,布鲁克林心情十分愉悦地喊上雷回家了。
与此同时,纽约儿童权益保护组织新驻地。
经过前几天紧张刺激的‘搬家’,儿童权益保护组织终于从原驻地撤出,彻底搬到了这栋破旧砖混小楼里。
小楼外观虽破,内里却装修豪华。
儿童权益保护组织从来不缺钱。
他们在这栋没几层的小楼装了四部宽敞的电梯,地上铺了地毯,墙面也全部粉刷过,走廊里挂着艺术画……
他们把这栋破旧的小楼打扮的好像中世纪的王宫,富丽堂皇,看起来就造价不菲。
但这座‘王宫’的门口却被拉上了警戒线,门口停满了警车,穿着印有NYPD防弹背心的NYPD们全副武装,蹬着作战靴,抵着防爆盾,头戴战术头盔,荷枪实弹,守在门口。
随着现场行动指挥一声令下,为首的警员一脚踹碎昂贵的木门。
接着,几枚催泪瓦斯被丢进屋内。铁罐罐在造价不菲的羊毛地毯上一路翻滚,散发出浓烈的烟雾。
烟雾迅速覆盖地面,不断往上升腾,吞噬两旁挂着的艺术画,复古灯座,红木扶手……直至里面全是烟雾,各小队队长才一挥手,警员们鱼贯而入。
直到此时,才有警员慢悠悠地掏出大喇叭冲楼里喊话。
“请市民保持镇定,有KB分子疑似躲入楼中,警方正在采取行动,为避免误伤,请市民保持镇定,不要反抗!”
警员不伦不类地喊完一遍,放下喇叭,钻进指挥车里,跟同事们笑嘻嘻地聊起了天,聊了五分钟左右,他不紧不慢地拿着喇叭下车,又喊了一遍。
“请不要反抗!避免误伤!重复一遍!不要反抗!有KB分子躲入楼中,反抗者将可能被当做KB分子同伙击毙!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喊完,警员仰起头笑嘻嘻地冲头上一扇开着的窗户招了招手,又钻进指挥车里,继续唠嗑。
与此同时,楼内的行动队携带着充足的弹药,不紧不慢地往前挪动着。
他们搜索的很仔细,遇见房间就是先踹门再丢催泪瓦斯,遇到可疑情况就是一梭子子弹下去。
将近两个小时后,行动才结束。行动队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有说有笑的,彼此勾肩搭背。此时烟雾已经散去,看着被他们祸害得如同战场的装潢,队员们满意地离开了。
走出被踹碎的门,队员们纷纷绷着脸,架着身边的队员,走向早已等候一旁的救护车。被架着的队员则捂着雪白的绷带,装模作样地哼唧着,好像真的受伤了一样。
现场指挥官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他言之凿凿地对着镜头说道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数人携带热武器闯入楼内,为确保市民安全,我们当即采取行动……”
面对记者提问的KB分子身份,指挥官一本正经地答道“抱歉,这涉及到机密,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为什么袭击儿童权益保护组织驻地?抱歉,这涉及到机密,无可奉告。”
“行动伤亡情况?我们有几名队员受伤了,但好在我们的小伙子们都很棒,没有阵亡出现。”
“KB分子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事发突然。抱歉,无可奉告。”
充分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指挥官结束采访,回到指挥车,扬长而去。
“老枪酒吧,老板请客!”
指挥官拿起对讲机道。
说完,各辆警车内纷纷响起欢呼声。
身后,砖混小楼仿佛被蹂躏过的破布娃娃,名贵的地毯上到处都是灼烧的痕迹,价值不菲的艺术画,装饰品被破坏大半,所有房间的门全被踹坏,玻璃渣散落一地,各种资料,书籍被翻得到处都是。
弗雷德里克站在原地,看着宛如遭遇土匪抢劫一样的驻地,气得浑身发抖。
他望着对门外的马路,那正是警车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这是来自NYPD的报复。
他贸贸然将NYPD牵扯进来,贸贸然得罪雷根家族,这就是报复。
而这样的报复只是开始。
尽管雷根家族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雷根家一直有从警的传统。到弗兰克·雷根这一代,由巡警到局长,再到雷根家族,可以说是厚积薄发的典范。
自弗兰克·雷根以后,雷根家族扎根纽约,已经发展成一股不容小糗的势力。
雷根家族立足警界,不断向外辐射,关系错综复杂,远不是一个外来户可以比拟的。
得罪这样的势力,眼下这种程度的报复仅仅只是开胃菜,甚至弗雷德里克怀疑这根本都不是雷根家族授意的。
不,这甚至都称不上是报复,只是开始报复之前的通知而已。
弗雷德里克按捺住怒火,大脑不停地转动,思考着解决办法。
他不得不承认,高层说的是对的。
即便他能顺利扳倒布鲁克林,还有个庞然大物般的雷根家族在等着他。雷根家族是不可能允许儿童权益保护组织继续在纽约扎根的。
也就是说,不管针对布鲁克林的计划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输了。
他的心肝脾肺肾已经不属于他!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弗雷德里克只感觉满嘴的苦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乔治上午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前两任蠢货惹出这么多祸端,他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那两个蠢货在纽约呆了那么久,甚至连雷根家族的资料都没准备全。
“两个蠢货!”
弗雷德里克恨恨地骂了一句,无奈地开始组织人手收拾残局。
NYPD的现场指挥官走之前告诉他,这里造成的损失可以向市政府申请赔偿。
的确可以申请赔偿,但类似的赔偿申请已经排到十几年后去了。纽约分部还能撑到十几年后吗?